第一百七十二回 富国强兵自屯田(2 / 2)
自毋极起,便跟着自己不明不白的忙里忙外。羊安晓得,这问题既是替那枣祗问的,多半恐怕亦是辛毗自己心中所想。
“心中志向吗?”却见羊安手指轮敲案几,缓缓问道:“佐治观今天下如何?”
辛毗毫不避讳道:“先帝失德,而使天下纷乱,百姓流离。今新帝登基,大将军禀政,励精图治,重用士人,待铲除阉宦,朝庭气象必当为之一新。”
“佐治啊,接下去这话,我是道于你听的,说来难免大逆不道,切莫于外人道。”待辛毗应是,羊安又道:“诛蹇硕,收董重,外父皆行雷霆手段,可见其非优柔寡断之人。然诛十常侍却非这般容易。”
“明公何以见得?”
“外父尝在南阳屠狗,此事常为朝中士大夫所不齿。而外父朝中根基尚浅,虽为大将军,名掌天下兵权,见其麾下却多是世家子弟。一旦除却宦官,岂知将来不为士大夫所制?舅父虽不学,却非无术,念及身后,除宦官一事,难免心不在焉。况太后初时,多倚仗诸常侍,未必便忍加害。”
听羊安这般分析,辛毗似觉有理,不禁眉头紧皱。
羊安又道:“佐治只见士大夫与宦官势不两立,而外父重用士大夫。却未曾想到,士大夫与那宦官实则皆为外父心腹之患。唯两者共存之,外父方可高枕无忧。故若我所料不差,外父恐欲待根基牢固之时,再去收拾那宦官。”
“那……”辛毗似乎想明其中厉害,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我知佐治欲问何事,我泰山羊氏,世沐国恩,九代忠良,族中亦尝有为宦官所害,党锢所禁者。况赵忠几欲害我,我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然则,万年与我有结发之情,大将军又乃其骨肉至亲。我劝于不劝外父,自是忠孝难舍。佐治当明我心中难处。”
羊安说罢,不待辛毗反应又道:“今所虑者,一旦如我所料,则宫中诸常侍便可从容应对。如此一来,两败俱伤亦无不可能。届时,只恐为奸人所趁,把控朝庭。故此番冀州任上,当练一支强兵。倘若朝中局势有变,便可上洛勤王,拨乱反正,匡扶社稷。”
羊安说的认真严肃,辛毗自不防有假,拱手道:“明公所言甚是,毗思虑不周。”
却见羊安摆手道:“欸~佐治关心则乱,自然只知其一。而我虽身出世家,终究与大将军姻亲。两边自然皆要周全。只是那枣祗若要问起,你便与他说:天下数乱,冀州受害犹深,今我欲先兴农养民,再兴学养士,待天下稍定而冀州百姓安居之时,便上疏朝庭,与我领一支强兵,北上并州,驱除匈奴,收复故土!”
“窃闻主公志向,当如拨开云雾,豁然开朗。自今日起,愿供主公驱策,鞍前马后,义不容辞。”若当初去毋极,只是想跟羊安混个资历,此刻,辛毗却是衷心为羊安折服。于是当下伏地一拜。
羊安忙虚扶道:“佐治这是作何?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说罢,又半开玩笑半埋怨道:“我早以为佐治诚心于我差遣,不料今日方才。”
二人于是相视哈哈大笑。
待罢,羊安又道:“如此,就劳佐治回阳翟走这一遭了。”
“毗,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