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上 君子至止(1 / 5)
婢女呆坐窗前,托腮凝着琉璃瓶中的荷花,一动未动。
“为何失神?”阿芙坐近来,笑问。
阿茗惊之,复又看花,喃喃叹道:“荷花真美!”
阿芙嗤笑:“荷花虽美,至于惊怪乎?”
“我所怪者,二郎岂会置花于室?”
阿芙亦惑:“确实反常。”
“是也!二郎恶于花粉,故你我不敢饰之,阿凌每戴鲜花,徒堪羡耳!”阿茗无奈叹道。
阿芙连忙作嘘:“切勿怨言,若为二郎听去,仔细受打!”
“此处无人,我只说与尔听。”阿茗笑道,“汝岂不羡阿凌乎?”
阿芙神色一黯,继而正色:“再勿胡言。”
阿茗岂会听劝,向天长叹:“娘子皆爱花也,身为二郎侍婢,妆饰却最素,呜呼哀哉!”
“阿茗……”阿芙连拉她衣袖。
“尔目不适乎?”阿茗见她眼皮连跳,疑惑不解,顺其目光回看,正是二郎立于身后!阿茗伏地长拜,不住颤抖,心里却在乞求:或踢或打,悉听郎便,只求勿伤脸……
世民望一眼荷花,问道:“娘子皆爱花乎?”
阿茗连忙点头,揣其言下之意。其一,二郎横眉冷目,把玩刀子:“既是如此,尔作花子如何?”阿茗大惊,连忙捂脸。其二,二郎慈眉善目,法相庄严:“既是如此,尔等每日饰花,美过三娘婢!”阿茗捂住心口,感激涕零。
世民端详瓶中莲,态若美人,确实可观。原来娘子皆爱花,难怪……嘴角扬起微笑,脱口吟道:“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诵及此,忽觉怪异,干咳一声,尴尬转身。
阿芙目送郎君出门,正自纳罕,却见阿茗一脸痴状:“二郎对我笑了!”
阿芙白她一眼:“二郎对花而笑,切莫自作多情。”阿茗泄气:“二郎称之美人,人不如花也,呜呼哀哉!”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此怀人诗也,二郎为何念之?”“寤寐无为……”阿茗恍然,“我知也,二郎失觉晚起,故而念之。”
阿芙嗤笑:“二郎每入卧辄眠,因何失觉?每闻鸡而起,今何晚之?”“涕泗滂沱……二郎哭了一宿?”阿芙横她一眼:“可否不歪解?”阿茗哼道:“姑且听尔解之。”
“二郎必有心上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