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中 同床异梦(1 / 4)
阿武去三郎墓祭祀,远远见一人影,在大风中斜斜歪歪走来,走近一看,竟是长孙娘子近侍阿岳。
“汝来祭三郎乎?”阿武方一开口,喝了一口风沙,连忙掩袖咳嗽。阿岳见他亦惊,立在风中对答:“奴奉娘子意,前来祭祀。”阿武哦了一声,也不欲多言,入去墓园。
祭祀毕,阿武出墓园,却已不见其影,遂策马赶路。行了一段,果见阿岳,于是朝她说道:“我携汝回城。”阿岳犹豫须臾,于是上马。
行至通义坊,阿岳下马,说道:“汝请先回府,以免他人议论。”娘子皆多顾虑,阿武也不勉强,遂先返家。
入院,见阿琴手持热饮,阿武连忙拦之,说道:“请交之于我,汝去他处。”阿琴执意入室,说道:“汝方归来,此处交由我。”
阿武可不愿再无端受责,因是唬她:“今为三郎死忌,二郎正自深悼,汝若扰之,必受谴责。”果然,阿琴一听,让壶与他,连忙避走。
阿武低笑,执壶入室,二郎正在伏案摹写。阿武续了茶,过去一看,满纸皆是阵法图。
“卷中有图,二郎却临摹数次,何也?”阿武拾了画好的纸,依次叠好。
世民每看兵书,喜于纸上推演。只见他研读书中古阵,俄而掩卷,于空纸画军阵,再与卷中对比调整,故于诸阵形,早已刻画于心。
“温故而知新也。”世民埋首画图,随口问着,“安会去了这般久?”
阿武答道:“去时遇天子祭天回城,仪仗狼狈,故观望了许久。听闻遇大风,圣人献毕,御马驰走,奴有幸望见天子仪容。”
“哦?天容何如?”世民问道,笔却不停。
阿武一脸失望,说道:“天子御马而行,冠服华丽,较于左右武士,尤显身量短肥,疾驰之时,如一粒肉丸射出,与‘美姿仪’相去甚远。”世民大笑:“贪吃奴!喻天子如肉丸,汝岂不惧获罪乎?”
阿武咋舌,连忙闭嘴,转而研墨,须臾又道:“奴遇阿岳祭祀,早知娘子遣人去之,奴不必跑一趟。”
世民笔尖顿住。转念一想,观音婢掌管府内,又身为兄嫂,遣人祭祀三郎亦在情理,遂压下疑惑。
阿岳回房,阿茉正与大郎妾抱子坐廊闲聊。大郎妾自诞乳,时来问阿茉哺乳之事,故阿岳与她们打了招呼,便入房去。
“婉柔夜里好哭,故我几月不曾整觉。”阿岳隔窗听阿葵说道。“岂非饿乎?我每觉前哺一次,觉中再乳之,省心不少。”阿茉说道。
阿葵连问:”是耶?乳足乎?”阿茉颔首,阿葵叹道,“我素来乳不足。”阿茉说道:“汝动胎早产,当以食补,我自诞子,娘子常赐膳,故而乳水充足。”
阿葵叹息一声,说道:“羡煞人也!我为妾室,岂敢要求过多?且大郎多内宠,不见弃辄是幸运。”
阿茉安慰道:“大郎新妇将来,有了主母,他人亦不敢造次。汝为长女生母,自当不同无子者。”阿葵叹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