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伯爵（1 / 2）

伯利不知道他一失踪就成了逃婚，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他“离家出走”第一要务就是和欧妮说拜拜。当然，如果知道白银大骑士未婚妻，带着情人们从东部边境赶来，不准备让他走得安静点，伯利肯定不会这么悠闲地啃肉干。

没错，他正坐在山崖上吃着肉干。山崖下，视线里只有糖果大小的关口，是南下普列格纳最后一道关口。

翻过身后的石峰，再走一天就能到达普列格纳。不过算算时间，狂欢节应该在昨天结束了。没有狂欢节的普列格纳失去了去的意义。不过伯利没有想过改变路线，答应的就一定要做到，就算沿着狂欢路线走一圈，也是一种告慰。下次回来的时候，谁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如果没有卡拉丝，伯利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混过层层关卡。南下大道上的村庄城镇入口，贴满了伯利的画像，甚至半路还能捡到几张。画像下写着伯利失踪，提供线索重赏。

伯爵家的少爷，像个通缉犯，画像被贴上告示栏，换其他贵族，一定会用鲜血证明清白，挽回声誉。但他是伯利，对此只有赞叹：找少爷找成通缉犯，真是难为他们了。

有了卡拉丝的协助，伯利“离家出走”的路，走起来容易不少。德鲁伊是山林的宠儿，在森林里最好的向导。一只原本打算吃掉他们的山豹，被收拾得服服贴贴后，告诉卡拉丝这条绕过关卡的道路。说是道路，那是对山豹来说的。幸好卡拉丝是德鲁伊，伯利不是普通人类。这条山豹之路，走起来不算困难。只是体力消耗有点大，需要吃肉。

由于卡拉丝的沉默抗议，伯利失去了吃上山豹肉，收藏珍贵山豹皮的机会。这几天卡拉丝让伯利天天吃素，嘴里的“美味”真肉干，是伯利表达主人的强烈不满后，她才在城镇里打听消息时，勉为其难买的。

不知道是为了表示对他吃肉的不满，还是报复他做事过的事情，卡拉丝特地把包肉的纸换成他的“通缉令”。伯利啃着自己画像包的肉，在心里把卡拉丝问候一遍，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什么叫主人的愤怒。不过一想到那晚的木头人，连嘴里的肉都不香了几分。

“德鲁伊真是极致的种族。”伯利感受着五分饱的肚皮嘀咕道。不知道他是在感慨那晚，还是嘴里的肉。好吧，没有这份肉干，又不能打猎，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力气，翻过身后的高山。

卡拉丝和伯利并排坐着，中间保持着刻意的距离，没听见伯利的自言自语似的，正观察着远处的关口。这些天他们都是这样，没有公事之外的交流。

放在穿越前，伯利肯定无法忍受。穿越后在尹布罗城堡，过了三年没人搭理的日子，他已经习惯自说自话，自娱自乐了。加上那晚行使契约权利，卡拉丝的木头反应，伯利这几天锁然无味，跟她之间隔着层看不见的膜。

某种程度上，伯利把卡拉丝当成技能召唤出来的工具人，各种意义上的工具人。

他没打算提高卡拉丝的好感，培养感情什么的。当然，他也不是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人。如果相处得来，谈谈感情什么的，他也会乐在其中。现在对方只想当个工具人，伯利也就随她去了。

想到和卡拉丝的事，就会想到穿越前的自己。“你会怎么做？”伯利问穿越前的自己道。

穿越前的他，伯利已经陌生了。穿越后，他就被丢在角落了，除了前身憋屈的记忆片段，就是冷冰冰的城堡。

即使这世界里，唯两在乎他的老福和拉纳，也是三观不合。他们想要的是他们理想中的伯利，至于伯利自己想成为什么样子，他们不在乎，或者说根本就是反对。

这里是个冷漠的世界。一度让伯利难以忍受，几近崩溃，简直要疯了。现实的冰冷，梦境的残酷，开什么玩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这罪。

越是想念穿越前热热闹闹，简简单单的生活，伯利就越发绝望。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把两个世界的诸神问候了一亿遍。

后来，都过去了。

他想通了，只要还能够睁开眼睛，就得活着。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活着。

说来可笑，在梦境里杀人跟砍瓜切菜似的，他却没有自杀的勇气。每次举起对着心脏的剑，伯利的手没有发抖，却怎么也动不了，捅不下去。他不知道是怕疼，还是跟卡拉多选择契约一样，想活着。泪水终会流尽，既然做不到，那么就活着呗，随心所欲地活着。不过是换个世界，换个辛苦点的活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