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3)
无论你们有多么不讲理,我保证,道理一定在我的火枪射程之内。
第一部草根的奢遮日子
华夏民族从远古光辉中走出,必将走向辉煌与荣耀的未来。
开庆元年春以来,江西诸军州雨讯明显多于往年。
信州铅山县,灰白色的云团涌动堆积,逐渐充塞了天际。蓦然间,一道冰冷耀眼的银电从云中骤然窜出,仿若怪蛇痉挛狂乱扭动着。“咯擦……”,雷霆炸响震人心魄。
白线似的雨丝千丝万缕倾斜而下,雨雾遮蔽了远方重峦叠嶂的连绵山峰,葛皂山,武夷支脉,相传因汉时葛洪、葛玄叔侄曾在此悟道修仙而得名,之后道门灵宝派在葛皂山建起了灵宝天尊道场。
葛皂山下溪冈旁,伫立着一座好大院落。这院落围以土墙,墙外二三百株大柳树,大门正对官道,院落四下里绿荫如染。院落中各家又以泥砖或竹篱自成小院落,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家有青砖门户,门楣上有黑底金字“赵府”。
赵府后院,石榴树在雨中婆娑,翠叶窸窣,徘色石榴花瑟瑟娇颤。一道曲折的廊桥迤逦而过,亭榭旁,池畔点缀嶙峋奇石。碧波上,雨滴溅起万千百花,荷叶微微荡漾。
一幢房舍从树影间显露,青瓦上雨屑激撞,树影摇动,檐下额匾题字时隐时现,“青莲草堂”,字体俨然乃是大苏学士仿迹。
房内略显昏暗,一位文士正皱眉不乐。文士约有三十许,身着皂边青布衫,抹眉梁头巾,面容清瘦,唇边两绺细须增添几分飘逸。
这是一间书房,山墙上各挂字画,朱漆架满摆诸子百家经史典集,案几上立一尊吞兽铜香炉。旁边俏立一位侍女,髻上插一支白玉簪,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素白衫笼雪体,浅黄软袜衬弓鞋,粉面桃红玉貌妖娆。
青衫文士信手翻捡书案上杂乱无章的书籍,眉间愈加紧锁,“周髀算经、齐民要术、岭外代答,诸番志?居然无一部正经书,哼,岂有此理!”他的视线移至墙角,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头呈现黄红黑褐绿不同色彩。
“不务正业,人到哪里去了?每日授课总是这般姗姗来迟,哪里有半分尊师重道的样子?”
“回先生,小官人温书累了,说去课间休息。”侍女叉手恭立。
“温书?”青衫文士瞪圆了眼睛,狠狠点着书案说,“他莫不是以为读这些杂书便可金榜题名?我来问你,柴某吩咐的课业他可曾熟读?”
“回先生,奴婢不知。”
“如此顽劣枉费柴某一番苦心,快去找他来!”青衫文士宽袖带过,不慎拂落书案的书纸。
侍女惊呼一声,不理会他的吩咐,先去拾捡飞舞的纸片。青衫文士尴尬地顺了顺唇边细须,“不好好用心读书,整日里玩弄些乱七八糟,可称朽木矣。”
“先生此言差矣。”侍女挑出一张纸筏递过去,“小官人才智过人,只是先生不知罢了。”她珍而重之的样子令青衫文士暗地哂笑。“奴婢这便去寻小官人。”
以三根手指接过纸筏抖了抖,青衫文士嗤笑一声,“哦?柴某看走了眼不成,既如此且品评璞玉浑金之佳作……”目光只一扫便就此凝滞,仿佛蜗牛陷入树胶苦苦挣扎不得。
“不可能……这、这……”他的手抖如酒精依赖症患者,“不可能不可能,柴某也是参与过进士考的五经学究,自问也无此惊才绝艳之能写就如此气势恢宏犬词。抄袭?世上大家词风与此有异,此人是谁?是谁?”
“莫非当真是他?”青衫文士牙疼般绷紧了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