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五原(1 / 1)
我们从磴口车渡过了黄河,又开了小半天,终于进了byne的市区,跟人一打听,去那狼山还要有向东北方向大约两百多公里的路,而且这一程只有一半是到五原县的县道可以行车,再往后便全是草原和山地小路,没有人尝试过开车进山。
我们又试着打听有没有人知道“野狼谷”或者“野狼沟”这个地名的,当地人纷纷摇头,有个饭店的老板娘以为我们是要去猎狼,指点道:“你们应该去问问那些草原上放羊的牧民,过了五原县在乌梁素海附近有大片的草场,那些人最怕遇到狼群,他们大概会知道。”
周云富建议道,那我们就还是先去五原县找找白矬子介绍的那个“老博”,然后在那里再想办法如何进狼山。
我们沿着县道继续前行,这时路两边的风景开始漂亮起来,有大片大片的草原一直连接到远方,不时能看见有牧民赶着羊群或牛群穿过公路,优哉游哉地啃着草皮闲逛。远处有时候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湖泊,而更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似乎也不是光秃秃的石头山,远远看去山上多有青黑色的植被,我打开车窗,感觉这室外温度顶多也就二十来度,十分凉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青草的气息。
陈里说道:“这里的气候倒跟我们老家那里差不多,史书上说河套平原犹如塞外江南,果然不错,难怪汉人和匈奴人都一直要抢夺这里。”
我说,岂止是跟匈奴人,后来的西夏、辽金、契丹、元明都一直在这里打仗,直到后来的满清时候、康熙都跟蒙族人在这里抢过地盘,这些肥美的草场土地下面,埋着的都是历代死伤将士们的累累白骨啊。
周云富指着路边有些长得都快超过我们胸口高的草丛道:“恐怕是死人肉埋得太多、营养过剩了,如果草都长这么高,的确是没法开车过去啊。”
五原县是个小地方,整个市区也就三四条马路交错,我竟然看到其中有条路名叫作“傅作义路”,不知为何,也许这里是这位起义将军的老家?我们找路人打听“将军庙”的所在,都说本地只有一个“冠军庙”,是供奉冠军侯霍去病的,要出城两三里地,并不在市区里。
陈里喜道,也许是那白矬子听岔了,误把“冠军”记成了“将军”,不过既然这里有供奉霍去病的宫庙,说不定也会有埋葬霸王项羽心脏的线索,我们赶紧去寻那个老博。
我们按着路人的指引,兴冲冲地向城外驶去,没开多远就看见一个小土坡上,孤零零地耸立着一个像城门楼子似的破房子,走近了才能从它那黑瓦屋檐下挂着的牌匾上,依稀看到有“冠军”二字,看来正是此地。
我们停下车爬上坡去,这个庙进门就是大殿,殿上供着一位披甲站立的将军神像,双手拱在身前、双目凝视远方,神情肃立,但是可能年久失修,神像身上的颜色都有脱落风化,看上去破旧不堪。奇怪的是这个神像身旁,还立着一位长着老鼠脑袋的侍从像,它体高不过膝,侧身面向将军、双手抬起捧着一个盒子,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供奉给主人。
我凑到跟前仔细看,这小像也已是脱漆烂木,但能看清这头脸的确雕刻的是一只腆着板牙的胖老鼠,虽然身上穿着是人形衣服,脚下却还露出一截扁平厚实的尾巴来。
陈里讶异道:“这霍去病出门打仗,难道还随身带个宠物的嘛?”
周云富白了他一眼,上前对神像拜了三拜道:“不要胡说乱道,也许这是什么民俗传说,回头找庙里的人打听就是了。”
我知道北方人有很多信“黄大仙”的,也就是黄鼠狼成精,心道也许这里是将冠军侯和黄大仙合并本土化供奉了,且不管它,要寻那老博要紧。
我们进来的这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招呼,于是穿过大殿,来到后面的院子。这是一个石头砌墙围成的院落,有几间土瓦平房都掩着木头的门,地上摊晒着几张黄色、黑灰色的毛皮,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角落里还有几只白森森的大角羊骷髅头,空气中隐约有股腥骚味,看样子那白矬子说得没错,住在这里的人是个猎户。
陈里捂着鼻子嫌弃道:“他倒也不忌讳,前面开庙,后面是屠宰场---”
说话间,“吱呀”一声,有间屋子的木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满脸醉意的黄脸汉子,开口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