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4:鸢尾花燃(10)(1 / 3)
or9-ep4:鸢尾花燃(1
那些日子里,我们夜以继日地工作,以确保地球对全人类而言都是安全的。gdi部队正在疏散和重新安置人群。gdi科学家正在寻找有效的治疗方法。gdi行政机构正在为未来做打算。以上帝的名义,我们会度过难关的,这个星球将幸存下来。愿人类荣光永存。——詹姆斯·所罗门《已知与未知》,24年版。
……
尽管录像看上去模糊不清,坐在屋子里的观众们仍然起劲地做着点评。那些在镜头里渺小得如同蚂蚁一般的地面作战部队和外星异形怪物们之间的厮杀实在是过于抽象,抽象到了让终于得以在安全的后方地区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的人们暂时忘却呈现出灰色的画面下那血淋淋的事实的程度。只有在这里,他们可以简单地用数字来评论和战场有关的一切损失;也只有在这里,他们会走出自己迟早也将成为构成那数字的一部分的恐怖幻觉、重新鼓起对人类当前最重要的事业的信心。
“不夸张地说,你们法国人这次做得不错。”彼得·伯顿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他是所有观看录像的人之中唯一携带饮食进屋的人,“我还以为你们没了我军的大力支持就会败退呢。”
“我得警告你,少在这里讲那些没意义的冷笑话。”博尚白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团队内的些许纠纷不能摆在明面上。“现在的许多问题不是战术和战略上的,是资源上的。仅凭我们自己,是无法长时间维持这场战争的。”
画面里的法军还在英勇地同入侵法兰西的外星异形怪物们作战,这些主要由法军的精锐机动部队构成的作战单位灵活地利用不同地形的特点和友军的支援以及alternative-3计划备用项目组支援的设备逐层诱敌深入、力图将损失降低到最小。虽然离全面普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埃贡·舒勒和岛田真司留下的那些发明创造为联军更频繁地使用常规作战部队攻击beta主力创造了机会。等到人类的装甲部队和空军都可以无视beta发射的激光的那一天,beta建立的威慑也将土崩瓦解。
然而像画面里这么灵活的战术能再采用几次也是个未知数。联军在中东地区的溃败带来的连锁反应是致命的,让其他产油国来填补中东地区沦陷带来的重大缺口还需要一定时间,在这场交易之中强买强卖在所难免,更有不少人将un当做是nato用来借机攫取更多权力的工具。不必提远在天边的南美诸国,在历史上和法国有过不少恩怨的北非和西非诸国就不是那么乐意向法国提供必要的物资支援,法国人为此而不得不接受一个相对而言不那么公正的价格:现在暂时没有美国人帮他们讨价还价了。
组织了这场特别的观影活动的当事人却不在屋子里,他已经去楼上的房间研究其他录像了。不想在实战中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就要尽可能地利用影像资料来进行总结和归纳、把他人的经验和血泪教训活学活用——相信麦克尼尔一定在更加努力地研究作战资料的伯顿和博尚试图说服屋子里的其他人和他们一同讨论这场战争,同时为如何把对战局的估计控制在过分乐观和过分悲观的边界线上而苦恼。
“德国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一定能办成的。”房间里有人十分乐观地表示,法国将成为欧陆新的绝对防线,“它们的底牌已经被我们摸清了,最近几个月以来也没有出现新型号的beta,这足以证明beta在短期内不会发生新的进化。从过去的战斗过程上来看,beta发生快速进化才是小概率事件,未来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内——”
“自信是好事,但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伯顿阴阳怪气地反驳了一句,“哪怕不提你们当时被德国佬一下子打得直接投降的事,仔细算一算时间吧。beta从中亚东部边缘地带杀到东欧花了5年,从东欧边缘地带杀到中欧又花了差不多五年,但是从中欧抵达西欧却只用了不到两年。”怡然自得地喝着啤酒的花花公子傲然地用轻蔑的眼神望着房间里的众人,他渴望着有人说些切实可行的反击战术,“俄国佬还有他们的盟友吹牛多少次了,每次都会破灭。为了咱们的名声考虑,最好不要说那么不给自己留余地的结论。”
伯顿这一番话直接点燃了火药桶,但其他人的矛头却没有指向伯顿。同样对现状持较悲观态度的军人代替伯顿出面驳斥号称要把法国打造成绝对防线的军官的言论,并指出持类似自大心态的将领们已经无数次地付出了惨重代价。无法容忍这等失败主义言论的乐观派顿时心头火起,他们顾不上继续分析录像了,定要先和同僚在口头上争出个输赢来。
现在伯顿和博尚都明白麦克尼尔躲开的原因了。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等鬼样子,他们还不如到街上去闲逛呢。
“……楼下似乎又吵起来了。”楼上的斯塔弗罗斯抱着热乎乎的咖啡杯返回麦克尼尔身旁,“唉,为那种无聊的事情争论,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们都得承认,有时候和事实本身相比,大多数人更在乎的是……形式。”麦克尼尔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从楼下传来的各种叫声不影响他听清录像里的发言,“……能稳住吗?”
画面有些抖动,处于屏幕正中央位置的是一位又一位登上讲台演讲的国会议员们。其中的大部分国会议员都是法国人,少部分是流亡到法国的西德或东德国会议员——无论各自的国会叫什么名字,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大致是相同的。
这是一场关于爱国联盟问题的辩论。也许爱国联盟以前算是两德的内部问题,当两德流亡到法国并把大量爱国联盟成员一并带到了法兰西、进而导致该组织在法国生根发芽之后,它就不再是属于两德的私事了。联军没有办法拨付更多的资源用于调查乃至镇压爱国联盟,加之爱国联盟目前并未做出什么严重损害联军对抗beta的大局的事,联军相关机构于是选择暂时无视爱国联盟的行为。
然而默认现状并不是什么可取的长期策略。即便不提爱国联盟在联军作战部队中发展其成员、建立起秘密组织的行为会影响到联军内部的稳定性,它在平民群体中褒贬不一的名声也不容忽视。为了服务于军队的利益,不能凭空制造出更多资源也不能瞬间发明些什么提高效率的设备的爱国联盟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手段来达成目的,这恰恰成了一部分平民反感他们的主要原因。
“不过,你在法国这边的盟友确实足够可靠。”麦克尼尔仍在专注地聆听每一名国会议员的发言,他需要通过这些录像来了解法军的真实态度,“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够帮助我们有效地了解这群大人物的真实心态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