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风雪地（2 / 2）

过了一会雪渐渐化成了热水，李太平将盆子放在了老头面前，老头的眼光李太平用目光看了看盆，看了看脚，老头明白了李太平的意思。

虽然心中有些心疼倒在盆中的盐，大雪封山，就是最厉害的猎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山交易，厚厚的雪壳将美好和凶险都掩盖在了下面。但既然用都用了，老头呀也不纠结了，毕竟剩下的盐足够吃了。

只见老头颤巍巍的将双脚放在盆中，滚烫的水接触到脚，那一瞬间的刺烫之后的舒服，令老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老头泡完了脚，舒服了很多，似乎也来了说话的兴致。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头，李太平自然明白，坐在了对面的石头上。

“这里是肃慎一族。”“肃慎？”李太平翻遍了脑子似乎隐约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疑惑的问道：周代武王时，就曾进贡过的肃慎，这都几百年没有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被挹娄早早的灭了呢？”

老人听完慢悠悠的说道：“我肃慎与中原相隔挹娄，鲜卑，室韦，我肃慎一族久居极寒之地，人口不兴，只能臣服于其他族人，上贡些东西，为了活命罢了，至于中原，当年燕动乱的时候，我等也曾随鲜卑入中原。”“汉话就在那学的吧？杀的人也不少吧？”李太平说着说着眼神凌厉起来。

“嘿嘿，那是自然的，不过我肃慎崇拜勇士，也不虐杀平民，苦寒之地教会了我肃慎一族上下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至于士兵，拿起刀枪的那一刻，就要有死的准备，你们汉人不是总说，善刀兵者终死于刀下吗？”

“是善战者殁于杀。”李太平翻了个白眼说道。“嘿嘿，我当年受了伤，被一个穷困读书人家救了，养伤的时候学的汉话，你们汉人说话绕绕的，我等异族能学到形，却难学到其中的意味。”老头似乎想到了那一段养伤的生活，在他眼里，受伤的人是注定要被抛弃的，就如同狼群中受伤的狼，能放任自生自灭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没有吃掉，就算是好的下场，毕竟，活着是任何一个生物的本能。

然而，那个看着七十岁的糟老头子竟然救了自己，一口口将自己的口粮喂给了自己，还骗过了巡逻的士兵。

老头只记得自己伤好要离开时，问了那个糟老头子为何要救自己，时间长了，场景说话都已记不太清，唯一能记得的唯有，当时糟老头轻蔑的语气，和那句，我辈读书人仁义立心，你个异族懂个屁，放在战场上，老子照样提刀杀了你。

看着似乎陷在人生中不多的可以称为温暖的回忆里嘿嘿傻笑的老头，李太平不由得瘪了瘪嘴，说道：“那老头我没猜错，不是肃慎一族的族长吧，毕竟大雪的日子，一族收获的猎物都要交给族内最有权威的人分配，而我，怕也是你们的猎物吧。”说着，李太平还指了指自己。

“嗯？不愧是汉家郎，果然聪慧，不像我们这的傻小子，只知道蛮力。”“切，说说肃慎一族还剩多少人，我既然来了，那你肃慎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李太平霸气的甩了甩袖子，尽量作出一个成功人士的气派，然而配上，稚嫩的脸庞格外的忍人发笑。

“扑哧”洞门口处传来了一声笑，李太平眼光一移，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站在洞口方向，身上裹着厚厚的黑熊皮，头发上还结着冰茬，手里拿着两只各被一只打磨的石箭穿透的脑袋的野兔。

李太平警惕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少年被冻的通红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笑容，笑道：“我乃，北方第一勇士，完颜也先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