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生死交替（1 / 2）

李梅十二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这个已经风雨飘摇的大山人家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同时，也是那一年，李家的四梁八柱开始剧烈崩塌了。

那一年，陈月娥又怀孕了。

李大山那行将死去的“念头”又回光返照般活了过来，他稍微收拾起自己的恶习，争取做个好人。

但是，那个家和那个女人已经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无论他怎么收拾补救，怕是也回不到从前了。

陈月娥的心态看似平和，但是她的“念头”早已经死了，她之所以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敬重它是条生命。

三十多岁的女人，本是生命力最强盛的时候，但是陈月娥却比实际年龄要衰老很多。

陈月娥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天都是浑身无力精神不振，时常还会咳嗽不止。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为了这个与她结缘的小生命，为了李家那未完成的“使命”，为了大山那将死的“念头”，她愿意再闯一次“鬼门关”。

几个月后，陈月娥经过九死一生后，最终产下了李菊这个苦命的女娃。

李家人总在渴望用一场惊喜来扭转这个家庭的颓势，但是等来的都是“惊”没有“喜”，最终，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这次是李梅从接生婆手中接过妹妹的，也许照顾孩子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潜能，她抱孩子哄孩子的动作是那样娴熟，两个妹妹也围着她，兴奋而担忧地看着这个小生命，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接生婆帮陈月娥处理好一切事务后，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陈月娥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气若游丝，脸色惨白，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似乎已无力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不多时，接生婆便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沉重地朝门外走去。

那一夜，十三岁的李梅在母亲的床边陪伴了一整晚，因为李大山彻夜未归。

第二天中午，是过路的山民在路边山溪里发现了李大山。当时，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山溪里，像是在喝水一样。

山民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浅浅的溪水已经刚刚淹没李大山的后脑勺，李大山的身体也已经僵硬了。

看见堂屋中那盖着白布的父亲的遗体，李梅目光变得呆滞，李兰、李竹吓得躲在妈妈的床边都不敢出门了。

陈月娥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两行伤心的泪水默默地从她脸颊两侧流淌下来。

她知道李大山大概率也是不会长寿的，但是这么年轻而且是走在自己的前面，这就一下子让她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