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有何不可(4K二合一)(2 / 5)
其性质等价于拿起话筒向全世界宣布,“我准备挑战吉尔列斯《第九交响曲》,大家敬请期待”,或“我准备致敬吉尔列斯《第九交响曲》,大家看我学得像不像”。
无论是哪一种解读,都是又花了心力,又承受了最大的压力和质疑。
按范宁的理解,如果是一位创作生涯已进入晚期的大师,作出这样的决定,那大家的评价可能是“勇气可敬”,“壮烈之举”。
但23岁,《第二交响曲》?这可能是在“群嘲”。
“不如,再等一等?”罗尹试着提出建议,“范宁先生还年轻,喜欢你的人等得起...不说要到‘第九’,哪怕只到——”
“嘘。”“嗯...”
看到圣礼台上的指挥家重新抬手,两人默契地将短暂的小声讨论暂停。
《a小调安魂曲》的下一幕前奏开始在教堂中回响。
已经接近深夜11点,范宁仍然折服于塔拉卡尼大师笔下的,独属于人声的震撼表现力。
在参加诗人巴萨尼的吊唁活动前,范宁从未有哪个时刻,受到如此直接而又强烈的声乐的审美冲击。
从尼曼大师用管风琴伴奏的随心吟唱,到听闻更多的艺术歌曲,再到如今大型宗教安魂曲的亲闻。
高贵、圣洁、每一个音节都弥漫着神性的荣光与芬芳的香气。
范宁心中的那种想法,正在一遍又一遍地被强化:
“交响曲就应该包罗万象,一部交响曲就应该像一个世界,我的艺术生涯必然会在进行庞大交响乐作品的建构并不断修改的错综复杂过程中度过...而诗歌,那些令人景仰的诗人们写出的诗歌,如果它们能成为我的意图、观念和乐思的储备库,任我调用支配的话...这很难,难以积累素材,难以转化语汇,但或许唯有如此,我的《c小调第二交响曲》才能支撑起对于死亡讨论的宏观叙事。”
“别那么写,会扑的。”另一方面,吉尔列斯的各种画像、铜像和凋塑时不时在眼前浮现。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交响曲已经够复杂了,要不老老实实用器乐完成自己的积累,收获更多乐迷的认可?
时至今日,范宁总算是亲身感受到,当年的勃拉姆斯写交响曲时有多难受了,难怪他的《第一交响曲》写了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