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三章 设立商业司(1 / 3)
“主公,您要恢复告缗令?”糜竺惊疑不定的看着王羽,话语中带着颤音。
华夏文明一贯趋于内敛,而非扩张,不是没有缘由的。
自从秦始皇横扫**,一统天下后,一个世界上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就诞生了。于是,如何让这个帝国长治久安的问题,也浮出了水面。
从明太祖朱元璋的经历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治理天下,往往比打天下更难。秦国的兴衰,似乎同样也验证着这个规律。
单以对商人的处置来说,无论是变法求强的商鞅,还是雄材伟略的秦皇汉武,都没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商鞅的办法是重农抑商,拼命削弱商人的地位,污辱其人格,突出者如不许商人作官,不许商人乘车马、衣丝绸、置土地,以打击商业。
嬴政基本上算是商鞅的忠实信徒,统一天下后,他将商鞅的抑商政策推广至全国。汉武帝则比两位前辈更狠,他直接推出了告缗令。
告缗是算缗的延伸,以后世的观点看来,算是一种财产税。简单来讲,就是官府对商人的财产进行清点、核算,然后编造名册,作为征税的依据。
这里说的财产,包括家里的钱财、货物,车船交通工具等等。反正只要是商人,家里又没有官吏、三老、戎边军士在,就要为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缴纳重税。
因为税率很高,所以商人们千方百计的藏匿财产以避税,汉武帝的对应之道是鼓励告发。他命令杨可主管其事,令民告缗者以其半与之,就是被告发者将会遭受没收财产的出发,告发者则能得到账款的半数。
这个政令是抑商政策发展到极致产生的怪胎,基本上和抢钱是一个路数的。作为商业世家,糜家对告缗令这种怪胎自然是深恶痛绝的,没想到一向主张农工商并重的王羽突然提出了这个,饶是糜竺城府不错,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告缗令?那是什么?”王羽是个历史小白,对这么深奥的东西当然一无所知。
看到他的不似作伪,糜竺这才放下了心思,简要将这项政令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王羽不得不感叹,古人其实一点都不笨,后世总觉得古人重农抑商,纯粹是观念问题,实则不然。汉武帝手段是很厉害的,只是国家太大,他实在找不出既能让国家从商业中受利,又能细水长流的征税办法来。
“这种办法当然不能用。”王羽摇摇头,宽了糜竺的心。
告缗令比杀鸡取卵的还要糟糕,这项法令的最终结局,就是把民间的商业一棍子打死,使得商人与地主、官僚合流,催生出了大量官商,最后变得形同虚设。国家和百姓都无法从商业活动中受利,政府财政日渐窘迫,民间的贫富差距也拉得越来越大。
抛去大航海时代那些或浪漫,或惊险刺激的色彩,其实那就是欧洲各国竞赛似的,展开的一场全面商业扩张。王羽的青州新政正是以此为蓝本制订的,想以此来主导华夏未来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格局,又岂会如此急功近利?
商业是让财富流通起来的唯一途径,而财富这种东西就像是水,流动起来才会越变越多,一潭死水只会逐步消亡。
“只要制订合理的税率,算缗这种方式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吧?”华夏历代雄主都没法解决的问题,王羽当然也没办法轻易解决,他只能尽量提出合理的方式。
“可是,商人趋利,若没有人告发,也不严加监督,就算登记造册,登记到的数值恐怕也不可靠。税率本来就低,再被人偷税漏税一番,各地衙门劳师动众收取的税款,说不定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