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一百零五)(1 / 4)
她红着眼,吸气半天转脸嘟囔:“那儿子好,薛璃也不给人抱,阿爹死了,他不管不顾,江闳那个老不死死了,他给人家穿斩衰。”
鲁文安笑笑,道:“你看,鲁伯伯哪里知道斩衰是什么东西。”
他自来不喜欢看书,薛凌解释道:“就是重孝,只有死了父亲或祖父才穿的一种丧服,当儿子女儿的要穿三四年,穿着这衣服,不出远门,也不吃好的。”她对此事颇有不满,又赌气道:“什么东西。”
鲁文安忙劝:“哎呀,那他江府养他两三年,穿穿穿,穿他的,别管他。”
“谁要管他,人死了就是死了,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穿麻戴孝穿红戴绿都一样”
鲁文安咂舌道:“哎呀,你怎么这么说话,举头三尺有天爷。”他仿佛特意逗薛凌:“那这儿子女儿才能穿,我什么也没有,岂不是没人给我穿。”
薛凌先犟得一句:“我也可以给你穿。”又气道:“什么天爷,真有神明天爷,我肯定不得好死。”
鲁文安急道:“怎么说出这话。”
她偏头,不情不愿说再说起沈家事,说着沈家女,说那个十三四的小姑娘将自家侄儿手指咬了去,吞如腹中,咒她薛凌不得好死。
她收了膝盖,沉沉叹了声气,那些事发当晚藏起的忐忑与悲伤,被眼前流水尽数冲刷出来。
“她说我违誓,肯定不得好死。”
“呸呸呸...”鲁文安连吐三声,笑道:“你刚才说的对,你说的对,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你管她呢,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伸手,拍了下薛凌后脑勺,不似前晚轻巧,颇带了些力道。
薛凌被拍的往前一倾,回正来间听见旁边若有似无得一句感叹:“十三四啊,跟伱当年差不多大。”
她看夜色四合,无暇再讲前事,从衣服里取出霍知给的舆图,侧身递与鲁文安,正色道:“你明日走好不好,不要去宁城,沈元州不会开门的。”
鲁文安伸手拿了没开,直接塞进怀里,笑道:“好,咱们走。不去宁城,那去哪呢?”
“去幽县,不远,我知道这地方,你肯定也知道。”
鲁文安想了想,好像是在宁城与乌州之间的一去烽火台地,他道:“是知道,咱们去那干什么。”
“平城还有这么多人,宁城又进不去,总要找個地方安身,那里有霍知打点,你在那里等我,等我杀了沈元州,就去接你。”
鲁文安没应,薛凌又道:“不要让孟行等人去,我杀了霍云旸,他们不会与我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