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一)(1 / 3)
沈元州到达京城的时间,倒比薛凌晚了好些日子。
安城损失的,是平安二城近三月的口粮。主事的吓的几乎要自尽,先自查了两日才惶惶上报。
沈元州觉得事有蹊跷,先行压了下来。恰逢年底,以年节为由,自己快马回京
早朝散罢,魏塱将这位年轻的武将召到了御书房。
“元州一切可好”?这句话,他问的多少有几分真切。
如今登基已快三年,百官虽未必全数心,起码没人跳出来说他得位不正。
可当初刚刚登基之时,他甚至不敢正眼去打量自己的母妃。
从龙之功,原是霍黄两家为首。一朝事成,霍准贵为相国。
黄家女儿名为太妃,实则统领后宫,近乎垂帘。按辈分算,他还得叫当今的黄老爷子一声外公,吏部黄靖愢一声舅舅。
两家势力,表面看着平衡,偏西北战起,黄家无武将可用,最终霍家二儿子霍云旸力挽狂澜。
魏塱庆幸之时,又如坐针毡。西北那块地,于梁国而言,外镇胡族,内胁朝纲。
若尽数给了霍家,此后文武两道,无疑尽在霍准之手。他这个皇帝,只怕活的还不如个木偶。
此番水深火热,唯有沈家沈元州上书道“西北兵败是防线单薄,兵力不便调动,请将平安二城割据自成一线。”
新帝登基,正是用人之际,可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胆子,明面往霍准脸上扇耳光。
再因一桩不为人知的理由,魏塱力排众议,将没有带兵经验的沈元州送去了乌州。
好在这几年都无战,他又明里暗里大力扶持沈家势力。沈元州肩挑大梁,却也没辜负他一番信任。
此行虽风尘仆仆,但脸上仍不掩饰坚毅之色,魏塱瞧着多少有些欣慰。
细说起来,当年之事无非君臣之道,但雪中送炭的情谊,人总是分外惦记。
何况,沈家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既不姓黄,也不姓霍。
这个天下,可能来的不正。那又何妨,他坐稳了,他应当是天子。
沈元州先行了大礼:“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