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骨(七)(2 / 3)
饶是薛凌见惯奢靡,亦是没忍住多那只手几眼。
含焉注意到她在看,大大方方和衣服一起伸到薛凌眼皮子底下,笑道:“给姑娘”,又问:“可好看?是我和夫人比着园里腊梅样子剪来贴上的。
夫人说苏府的素心梅好些年没开了,今年一开,带着府上角落里都是香气,还让我邀你一起去呢。”
薛凌抬眼看她笑的很是活泼,伸手接了衣服道:“是吗?”
素心梅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年年开的满地残花。不过素心梅确为黄色,金箔来剪很合时宜。
含焉知道薛凌不喜他人接触私密之事,看她接了衣服,便退出屋外等候。
待薛凌收拾妥当出门,天边日头还红,雪霁初晴,美得很。含焉听得脚步声,转过身来,却看到出来的薛凌头上簪的正是那簇石榴花,不免让她心生亲近。
许久没回了,纵是壑园算不得家,可此处舒心,苏夫人又极是体贴。日子太平安逸,想不富贵也难。
薛凌并非毫无嫌隙,跟着含焉往前厅的路上却夸了几句那金箔确实好看。到底含焉手巧,得空也给自己剪些。
可能是含焉人蠢,已然没能听出薛凌话里有半点不对。开怀答了,说是晚间回去剪好,明儿便遣人递来。
难得薛凌开口称谢,她更添欢喜,走在前头张开手,一字一笑,有种劫后余生感:“雪下的这般好。”
薛凌跟在后头,怜悯又艳羡,鄙夷又嫉妒。
遣人,生于边塞,流于胡地,妓,都会说遣人了,说的这般自然。
她想再跟着附和说一声好,可这雪,这雪,跟平城的雪她记起,含焉说,那年胡人过马,平城没下雪。
这声附和就再也没发出来,然薛凌一向少言,含焉丝毫不觉有异。
壑园午间的席面开的确实早,园子里炭盆燃着尚嫌冷,大街上站着哪有不冷的。该施的药早就施完了,今日要领的已是寥寥无几。
主家一声吩咐说是巳时末收摊,时初底下人就已整理好用具,就等园里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