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骨(五十六)(2 / 3)
话落椅子被猛踹一脚,黄靖愢被踹的正面栽倒在地。用尽力气挣扎,终是没爬起来,只艰难翻了面,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最后的光阴。
薛凌上前抬脚,踩在胸口上,压出更多鲜血。她高高在上,看黄靖愢一点点失去生气,今晚第一次咬牙道:“你以为黄府当年和霍准做的那些烂事,永远没人知道吗?
黄续昼那个老不死,坟都被人刨干净,有什么事是我刨不出来的?
黄旭尧死之前没见过你罢,那有没有人跟你说他儿子死在他怀里啊。”
她移开脚,看黄靖愢口中血还在往外涌,但表情已经失去痛楚。临死前,黄靖愢终于不再看薛凌,而是拼命偏脸,想去看自己的谁。
只是他没看着,那双脚走到自己脑袋旁,一双磾色官靴挡住最后余光。那姑娘语气,是他这辈子没听到过的鄙夷。
“你这种蠢狗,居然有脸去临刘越石的文。”
好怪啊,他想。
好怪,恨就恨,怒就怒。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管这姑娘是薛弋寒的谁,终不过报仇雪恨,狠无非挫骨扬灰。
他能想得透,人都要死了,谁还不能接受点爱恨情仇呢。世上有谁的手没沾过屎,那一定是他没拉过。
可是,好怪啊,她看不上自个儿,不是成王败寇的轻视,她不是。
她说自己不配去临刘琨的文,怎么这么怪。
她怎么知道自己临过刘琨的文?
刘琨刘越石,非王非帝,略有薄名而已。传世不过三五篇,大抵哪日练笔随兴写了几页。
哪句不配?
好像是这怪异成了临死前的执念,他所有的神思皆在思考为什么这么怪,已然顾不上去想想自家爹究竟是被谁刨了坟,黄旭尧又是因何而死。
他始终没想出来,甚至都没想起,刘越石的文到底写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