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回 张岩(2 / 6)
他艰难的站了起来,跟着孟岁隔走出昏暗的牢房,光亮猝不及防的映照过来,他赶忙抬手挡在了双眼前。
一行人极快的往外走去,这一来一回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两侧牢房里的人。
他们蓬头垢面的涌到了铁栅栏门前,都听到了方才的话,都知道了这来带走张岩的两个人是内卫司的。
不禁感慨万千的叹息摇头。
“诶,你说进了内卫司,还能活着出来吗?”
“这可不好说,你进去估计是活不了了,不过他应该可以吧。”
“为啥,他比人家多长了一条腿儿?”
“听说他是个贡士,今年省试刚考上的。”
“贡士咋了,内卫司弄死的贡士还少啊。”
走过这一路,张岩越听越绝望,绝望的想一头撞死,可想想张娣还在外头,不知道如何的担惊受怕,又是如何的奔走搭救,他就不敢随意去死了。
走出了大牢,清冽的空气和明艳的阳光骤然袭来,张岩如获新生的眯了眯眼,心里生出个念头来,他要活着,要用尽全力的活着。
从安南郡王府的手里抢出了张岩,后头的事情就十分的顺畅了,郑彬远和于庆早就想把这桩命案丢出去了,交接起相关的的卷宗和夏元吉的尸身简直是毫不犹豫。
韩长暮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料理完了这些事,押着张岩离开了万年县衙署。
张岩蒙着眼被送进内卫司,黑暗里,人的恐惧便会被无限放大,刚刚走出万年县衙署不久,他就已经想出了不下百八十种的死法,每一种都惨绝人寰。
而不透光的黑布陡然从脸上扯下来,他竟然没能及时从惨绝人寰的死法中回过神来,呆若木鸡的打量了一圈四围。
他置身于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紧闭的窗户上蒙了薄薄的明纸,阳光穿透明纸斜照入屋,一格一格的筛在地上,不负外间的明亮刺眼,平添了几分凄清。
屋子的一边盘了个火炕,这个时节炕是凉的,上头铺了一张焦黄色的陈年竹席,炕角整整齐齐的搁着薄被和枕头,虽然格外的陈旧,但打理的都十分干净。
紧贴着炕边摆了一张书案和一张胡床,书案上笔墨纸砚和灯盏俱全,只是没有书。
而恭桶毫无例外的摆在门后头,但是洗刷的干干净净,里头还添了草木灰,并没有太大的异味。
整间屋子收拾的干净利落,就连裂出了细纹的青砖,都擦得光可鉴人。
张岩不禁发出感慨,虽然内卫司是个吃人的地方,可是这吃人前关人的地方,真不是万年县大牢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