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悦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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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山林中处处喧嚣，此起彼伏的蝉鸣仿佛袭扰的战鼓，叫得三百多名南棂宗弟子心神躁动。

这些人曾为石震愆拥趸，以独有的玄青衣出入江湖，口风品行都得以信赖。石震愆命他们协助卫甫之，正是为免除谋逆者得知详情。

整个上午，卫甫之引着师兄弟们，将防线从山腰布置到山脚。他考虑到飞马军凭树跃河、就地造船的可能，已将预留水道处的树木尽数移栽，山脚树枝亦以荆篱盘绕，大大增加了伐木与攀登侦查的难度。

待数丈宽深的洪流截断之际，这段区域的南棂宗弟子将一拥而上，予以敌军第一次突袭冲击，无论胜败，他们都会快速撤入埋伏圈内，等候敌人反应，再作针对。

在计划中，天江之流会从水坝处向东倾泻，沿着松土下的隐渠分割三处战场。靠近水坝的上段区域山势高耸，激流最猛，由魏师兄帅擅远射精英及武艺较弱者守护；中段区域林木繁茂，乱石丛生，最适合埋伏歼敌，因而石师兄镇守之余派卫甫之来援布置；下段区域地势平缓，无险要可凭，故而由关师兄带着宗内精英驻扎，力求短兵相接大败敌手。

这番计划已被讨论了许久，细节亦逐渐完善，然而卫甫之知这防备有所疏漏，心下隐隐不安。

“卫师弟，绊马索已经全部放置好了，上面也都做了铺盖遮掩。只是这种方式，对横跃山林的飞马军牵制作用较小，多半仅能迫他们提气飞蹬，消耗一些气力。”一位师兄阔步而来，向卫甫之传讯道。

“开局能多消耗一些，将来自会好打不少，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便是有后续对无后续，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卫甫之眉头微凝道。

“师弟有何高见？”

“我担忧的有两处。其一就是分兵，兵分三路首尾难顾，若飞马军兵力配比极端，那上下两路将难以独撑，需要中段临场支援。而何时支援、援军数目都将考验侦查敌情的能力，侦敌这一方面，我们是远不及飞马军的，他们若有意迷惑，我宗恐将吃亏。

其二则是全计划过度依赖于战场分割，倘若飞马军早已闻到风声，做好了渡河之备，那我们将面对的会是无畏且齐整的飞马全军，以我宗千余人硬撼三千，纵是胜了也是惨胜。我们需要一种可靠的阻拦手段，至少要限制马匹奔袭、阻其形成攻阵，可就像师兄所说，在树上做手脚作用不大…

今日石师兄派我来布置，可我只能在原计划上添些点缀，对于疏漏处仍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卫甫之知道，除却以上两处，还有第三个关于密道的漏洞，不过依石师兄所言，那条路对飞马军而言近乎死路，就算破解也将耗费月余，宗门有足够时间应对。

师兄拍下卫甫之肩膀，目色平和道：“卫师弟不必过于介怀，宗门面临之敌，并非师弟一人能抗。况且我们兵法排阵弱于敌手，但手上功夫却占尽优势。南棂宗三大师兄名扬天下，近期便要令那飞马军明白，盛名之下无虚士。”

卫甫之缓缓点头，师兄又伸手指向喧闹山林：“夏日潮热又吵闹，我们在山上有纳凉住所还好，飞马军消耗却不小。这蝉鸣我们武修之人都觉烦躁，那些马匹焉有安分的道理？”

卫甫之闻言击掌连连，瞳中喜悦闪动：“师兄所言甚是，谢过师兄提醒了。牲畜终究是牲畜，守不得军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