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丹青解忧(1 / 5)
——丹青一笔画工妙手,解忧之言肺腑可鉴——
上回说到:景弘、景年兄弟二人的谈话被赵甫成打断,景年借机亮出左手五指,终于暂时令景弘放下心来。待景年与为禁卫军做事的甫成一同离去后,管家田信以伪装的刺客姿态现身,景弘也很快收到了来自大宋禁卫军大统领张邦昌的影卫的传信,此间争斗端的是暗潮不断,波澜将生。
回张府三日后,景年心中烦恼,来到甫成所在的画院,希望能够散心。这一回,文文弱弱的赵甫成却着实给他露了一手……
归府三日后,晨。
赵甫成抱着一捆画轴,远远地便瞧见打头里有个少年在神秘兮兮地躲在画院附近,东张西望,像在寻人。
他看那人穿着淡蓝色锦衣,头上依旧扎着马尾,身形又总有些鬼祟,便知道是哪位贵客登了门。
“喂!景年兄弟!”他迈开腿跑了几步,很快又停下,捋着胸口顺气,又喊,“张景年!”
景年浑身一震,慌忙寻声看过来,惹得甫成笑出声。
“你怎跟个野猫子似的,喊你一声,却吓出魂来。”
少年郎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挠着头:“以往没叫人连名带姓一起喊过,你乍一喊前面二字,心里不习惯。”
“咦?”左右看看没有人,甫成便拉着他悄悄溜进画学舍里,“以往的同伴都怎么喊你?”
“大多喊名。昨天我回兄、回去看了一趟,倒有个姊妹改口喊张哥哥。”
“你不喜欢?”画师追问,“我也不喜欢我的名儿。”
“名儿倒是不错,带上姓便吓人。”景年环视四周,疑惑道,“你能将外人带进来,不怕被罚?”
“嗳呀,正是休沐,我本也闲散,不必挨他们管,又正好有间屋子可住,否则我岂敢邀你来?”
景年跟着他进了一侧,绕来绕去,上了二楼。
这地方实在不错,原本宽敞的空间虽被甫成的画具堆得快要没法站人,但气味馨香素雅,透风敞亮。屋中两条书案上各自放着几张白色和棕褐色的纸张,地上的缸中也插着一卷卷好纸;旁边躺着一把小巧的快刀、几碟隔夜的颜料、两只空瓷坛,一方莲池戏鱼砚、一方鸳鸯凫水桃花砚,里面还残着不少墨;几支大小不等的毛笔随意地搁在砚台、笔架上,上面有的沾着青色,有的被浸成深黑,有的笔杆上还有水痕。
见景年在打量他的摆设,甫成便解了挡风外袍,搁下新打的木画轴,搭话道:“正说呢,你昨日便要来找我,今日又起这么早,可是有什么急事来?”
“无甚急事,”景年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案台上的毛笔,“只是张……兄长说,他父……我父亲一个月后便会自西京回来,我过往手脚不干净,邻里间颇有议论,父亲爱面子,我需得尽快赢得个好名声,才能叫他面上有光、愿意认我。”
“原来如此。不过,我见你走路照旧鬼鬼祟祟,这毛病,你是不是得改改?”
甫成轻轻推开他,自顾自地收拾案几,不要他插手帮助。
“实不相瞒,我……我并不知该如何挣得名声。一个月甚短,想及此事,我便心中烦扰,睡也睡不下。”景年好奇地看着甫成往瓷坛子里注入清水,忍不住问,“那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