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图穷匕见(1 / 7)
——瞒天过海少隹献宝,一屋之隔图穷匕见——
上回说到:景年、少隹师兄弟二人设计潜入蔡府,凭借多年习得的潜行技巧,二人的任务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蔡府之内巡逻家丁重重,二人即便是藏身于蔡京府邸之内,又真能顺利引诱王缎大人出来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本回分解!
宴会主厅大门之内,高朋满座,喧闹不绝。
家宴过半,太师府上远近闻名的凉面徐徐上了桌。一时间,面香冲淡大鱼大肉的油脂气,将扎实又质朴的香气和着一碗碗飘着油花儿的汤水送到贵宾们的口鼻底下。
凉面上桌,王缎却坐不住了,伸头看见仆人托盘里是一碗碗清亮亮的汤面,便忍不住在位置上左右挪动起来,肥墩墩的身躯扭来扭去,惹得旁人侧目。
紧挨着坐的张景弘注意到他的异样,从一旁互相敬酒的里面凑过来:“王大人,饱了?”
王缎正教身上锦衣华服箍得难受,经此人一问,额头竟淌下一条热汗来,好似身上烤着块热炭。
“怎么坐得如此不安,莫不是不乐意与某挨着罢?”景弘拈起金杯来,关切道,“还是王大人酒水吃多了,内急?”
王缎满脸通红,愈发局促。
不是冤家不聚头,眼前这小张大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连参两本都毫发无损的对头。这厮向来阴鸷狠毒,偏处处落下好风评,暗里又一向与他不对付。原本宴饮之事便够他好受,谁料张子能又有意牵制,将二人安排至一处就座,内急之事也给他看得分明,当真是要他食同嚼蜡——他这内急,一多半都是因与张景弘同位憋出来的!
王缎故作耳聋,不欲搭理。不然如何?答了要丢脸,不答又心虚,他便蠕动几下嘴唇,扭头便要唤个仆人过来。
谁料方才还在厅里的仆从,这会竟都侍菜去了,右边的同僚又是个喝得正在兴头上的醉鬼,谁也问不着,王缎只得豁出面皮,往左边一凑,咳了一声:
“载远啊……你可知茅厕在哪?”
张景弘作恍然状:“哦?大人当真贪杯内急,还以为某行事不妥,又遭大人嫌隙。来,王大人,趁酒尚热,且与某先饮此杯,某陪大人同去。”
王缎肚子里一阵翻腾,暗地咬牙,抄起金杯先一步饮尽温酒,接着又是一阵腹痛,伏案道:“载远,喝也喝了,你且快快将茅厕地方说与我,回来再共你吃他三杯……”
景弘便笑:“三杯?好。茅厕就在后门不远,大人急甚么?”又悠然往对席一指,“黄大人好似也欲方便,大人真是内急,可得抢在黄大人前头。”
王缎知他与黄吴生交好,此时又是铁了心要戏耍自己,只觉得脑袋里气得险些要冒烟,便暗暗在心里又记他一笔,灰溜溜兜起衣裳、捂着肚子退开案几,趁着太师面前正围着人敬酒,赶紧出了席,与黄吴生招呼一声,二人便匆匆自后门溜出,一前一后地奔茅厕而去。
主厅大门开了又阖,陆续有人半途出来休息,在院子里闲走、闲聊,好似要歇息一轮再吃,孔少隹便掐了掐时辰,抱起盛着画轴的盒子,从新倚的地方站起来,穿过三两宾客,往主厅走。
出来的人里有高有矮,衣裳有红有紫,却都是两人一人结伴,不像有张邦昌那般显贵的大官。
至于王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