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伍·重返洛阳(2 / 6)
两人僵持了一会,唐妤也没现身。他便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好半天,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影,便又骂了一句,转头便要走。谁知那一直怪声怪气的却忽然在后面慢悠悠地发问:“来了也别急着走哇,又两个月了,你可有甚么新的功劳没有?”
郑柘没理他。
“我瞧你除去我那十一个兄弟,余下的一个都没动手……”田信在后面慢慢走向他,“莫不是我家主人要你这样做的罢?”
此言一出,郑柘便觉出不对——这人想在他嘴里套话!
他转过身去,轻蔑道:“他人都不在这里,还想管得了爷爷我?哈!倒是姓吕的无事便将我呼来喝去,要我做这做那,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怎的不问是不是他?”
田信瞪眼:“你他娘才吃里扒外!老子是大统领的人,管你听谁的命,你不干活,老子就告诉大统领!叫他剁了你跟你主子的人头!”
郑柘冷笑:“我跟我主子?田信,我就当你忘了你我的主子都是张景弘,大统领救过你一条贱命也好,替你家妹子指婚也罢,可你当你是甚么人,也配拿着他的名字狗仗人势?哈……今夜你矢口之言,爷爷我权当没听见,但今夜之后,你胆敢乱说话,便别怪爷爷我替你主子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说罢,转头就走。谁知一转头,却又同一个瘦削的少年迎面撞上,郑柘一看,此人头发枯蓬如野草,一张脸死人样的白,正是自己追杀许久的刺客白一苛。那刺客浑身是汗,仿佛跑了一路,当头看见他这个活阎王,早已是手脚发凉、浑身僵硬,一步也走不动,跑也不是、叫也不是,一幅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啊啊啊啊!!”
刺客发出惊恐的怪叫,从后门仓皇而逃。
郑柘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缓缓将手放在背后双刀刀柄,向后扭头。
“田信,”他的声音带着自抑的怒气,“如果我没猜错,方才这个人,你大概也认识罢。”
本该巡逻的刺客,为何会出现在禁卫军统领张景弘的家中?
为何他出入后院轻车熟路?他是冲着谁来的?在场的人皆是禁卫军,他为何逃跑却不动手?
田信,刺客白一苛,也是你的人?
那管家见手下眼线被郑柘撞破,一时竟有些慌神,看着他已然起了杀心,便退后几步,要往柴房跑。郑柘怎会手下留情?早如一阵风般袭去,双刀拉开攻势便朝他后心一砍。却只听叮当两声脆响,刀刃被不知何物击偏,地上现出两把镖刀来。
郑柘怒而看向飞刀来处,只见旁侧屋檐上立着那久不现身的唐妤,正似笑非笑地抱臂看着二人,便知方才种种早已被此女尽收眼底,亦知自己心思快要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蹬地而起跃上房顶,冲着唐妤便杀将过去。
“为何挡我?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他怒吼道,“信不信我也杀了你!”
唐妤左右闪躲两步,避开全部招式,继而跃上房顶另一侧,轻轻一抬手。那双刀便忽然闻到一股异香,胸口处随即一阵剧痛,似在回应那阵阵香气。郑柘半跪在屋顶,紧攥胸口,嘴唇抖得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啪嗒一声打在无力拾起的刀片上。
“杀我?”唐妤的声音还是那样如同仙籁,就连嗤笑都极为动听,“想多啦,没有我,张景弘是保不住你的。”
“我用不着他保我!”郑柘咆哮道,“我当年就该死在那鬼地方!你们留我一条贱命,为的不过是拿我当做棋子,既然杀我不过眨眨眼,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