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融冰,暗涌渐起(四)(1 / 1)
“一般······为了自证清白什么的,不都应该这么做吗?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但我不能误你啊。”烛照被依旧在挣扎,但想从已经引动血脉之力,全身力量暴增的翌明手下挣脱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是担心你以后的妻子会介意。你从没想过这方面吗?就是以后的婚姻。”翌明把烛照从坑中拉出来,用风扫去烛照一身的木屑,“你平时都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啊?这种偏激的思想你从哪读到的?”
“平时上朝······我都有在看这方面的书,姑且也是学习过的。”烛照突然就骄傲了起来,从指环中“大概也是看了半本。”
“这种书不要看啊,很假的。”翌明一巴掌拍掉烛照手里的烂俗言情小说,而后恶狠狠地把烛照抵在墙上,“你平时那么聪明,把无数帝王宗主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遇上这样的事这么笨呐?!你那么想学,我教你?”
“好。”烛照并未多想,更是不担心翌明会真的对自己发狠,顶多就是恶形恶状地吓唬一下自己。
对视良久,翌明还是放开了烛照,颇为颓丧地道:“你总是这样,让人没办法真的生气。你这种温和又无辜的样子才是真的祸国殃民,拿你施展美人计,那些宗主都得反目。”
而在与烛照住处相对的房间里,冰允生正在翻阅古籍,而冰允华则是在修炼。忽然间,冰允生敏锐地感知到有谁从远处看着她,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是一种直觉,出于对外界威胁的直觉。这种直觉或许并不准,比如自己一直觉得冰神宗宗主的大弟子,也就是冰神宗的代宗主,绝对不可以接近,也不要相信,但要说为什么,还真是说不上来。
一般而言,有这种实力的人怎么会打自己的主意?而且这里是拍卖场的地盘,又是有一位炼药师在,怎么都不应该有人轻易敢下手才是。
而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同样不解,这一个小院中唯一值得在意的便是那炼药师,除了他之外,自己想杀都可以杀尽。那炼药师小子连自己都看不透,想来是有重宝护身,还真是轻易动不得,万一他背后的人震怒之下随手扔出几瓶上品丹药,那追杀自己的人将不计其数。若是查探这小子的情况,如此细致倒也罢了,那两个小丫头有什么必要吗?
冰允生思量再三后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可能是拍卖场安排的护卫,但还是要与烛照商量一下,毕竟自己两人是靠着他才在城里有的住处,出了状况不知会他一声显然不合适。而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是出于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被盯上了,如此,还是去和他说一声吧。虽然深夜打扰不太好,但事出紧急,还是拖延不得。
“我们去找烛照。这里可能已经不安全了。”在唤醒冰允华之后,冰允生略有些焦急地道,“刚才应该是有人在外面窥伺,我看到了一个黑影从窗外掠过去了。”
“又有?”冰允华的神色并未有慌张,反而是相当习惯,“姐,有没有可能,只是路过,好奇这里为什么还亮着灯呢?”
“有这个可能,但我不能拿安全去赌。”冰允生坚定地拉着冰允华直奔烛照的房间,而在路上,冰允生又一次感受到了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但冰允生不敢大声呼喊,因为那无疑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发现他了,若是还给对方稳妥行动的机会,指不定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而冰允生不曾想到的是,对方已经将她所说的一切听了个十足十,不动手并非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有那个能力,或者说目前没有那个能力,毕竟来的只是一道幻影,而从另一个房间中不断扩散出来的精神波动已经锁定了这道幻影的位置,展开了精神力的围杀,逼迫得他不得不散去这道由自己一魂一魄控制的幻影,以避免自己魂魄受损。魂魄受损之后并非无法治愈,只是会麻烦一些罢了。
但这场围杀显然不会这么结束,在那一魂一魄以为已经安全,准备逃回原主体内时,一场灵魂力量构成的雷暴骤然成型,被闪电贯穿的恐怖剧痛瞬间传递了过去。虽是听不到那一声惨叫,烛照还是能想象到那令他无比愉悦的画面。而且,自己还顺带给他的残余灵魂传递了一些奇怪的烙印,他虽然能慢慢炼化,但短时间内依旧会很有趣。
“解决了吗?”翌明小声地问道:“从刚才你就魂不守舍的。明明今天晚上答应我好好休息的。”
“就在刚才,抓到了一个来侦查的。不过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那两个小丫头。明天把应该交给她们的给了,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之后的生活,我就轻松了,保证她们不死就好,我也浑水摸鱼回去一趟,毕竟是休假,想退休还是得找到一个接班人才行。”烛照温柔地拥着翌明,身体也重新放松下来,不再紧绷,享受着这难得的慵懒和放松。但对于翌明而言,这就不仅仅是享受了,享受之外,还有快要把她逼疯的贪欲,烛照此时可是毫无防备。
无论是在哪里,包括人类的国家中,依旧是以实力至上。对于人类而言,实力可以有很多方面,比如修为,财力,地位等诸多方面。而在烛照的国家,那个曾经被人类称为血腥屠戮之地,崇尚血脉与武力的地方,依旧保持着很多旧时的习惯,并非不想改变,而是没有办法。那是植根于血脉的传承,也是种族随血脉传承下来的对于进化和传承的执念,比如对于更高层次血脉的贪求,因为在那个没有科学技术和武技法术的远古时代,吸收强大的血脉意味着进化,也就意味着更有可能生存下去。
最初的时候,人类并没有血脉一说,在见到兽族的强大之后,将兽族的血脉引入自身,有的死了,有的发生了异变,成了怪物。只有少部分人类活了下来,然后凭借初代混血的强大带领人类迁移出去,为了保证人类的实力不会因为逐代的血脉稀释而变弱,在此被奴役,人类可以说是以生命为代价,以兽族的血脉引气为蓝本,创造出了适合人类自身的修炼方式,而后才有了人类的盛世。但一些人类依旧不满足,或是出于别的目的开始继续实验,试图将兽族的强大力量化如自身。而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人类陆陆续续研究出了各种引导借用兽族力量的方法。上一位号令天下人族的人皇也是其中一员,或者说,正因为他自己就是受益者,才更执着于兽族血脉中的力量。于是,他和之前的几位一样,将目标放在了兽族中的皇族身上。实力强大的他亲自率兵出征,但对于兽族而言,血脉即是皇权,而被夺取血脉,更是尊严所不允许的,于是便有了那场圣战。人皇的确获取到了他想要的,但其中的强大诅咒他并不想承担,于是便换了一个方法,将猎取到的皇族骸骨植入别人体内,转移了诅咒后再与自身骨骼交换。那一场两族间的圣战以人皇被诛杀而告终,而兽族付出的代价极为惨痛,最为核心的皇族十不存一。
而在这场战争中,诞生了两个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余痛:人皇盗取兽族王族血脉与人类融合的产物,也就是翌明的母族。另一个,是为了留存兽族血脉和所有文化与辉煌而培养出来的容器,也是战后为了兽族帝国延续而不断奔忙的烛照。
烛照,本就是兽族所设想的,圣战战败后的最后烛火。兽族的皇族从幼年时便不断接受考验,虽有被剥夺身份的可能,却并无生命危险,而烛照,只是千千万万个容器在彼此厮杀中活下来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