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酥苏桃(2 / 3)
罗小天是他们宿舍中的学霸,住在上铺,挂着一张藏蓝色床帘,整日研究着艰涩的符号和公式,像一个离群索居的智者或巫师。如果哪天他变成一只巨大的乌鸦,在人们头顶飞掠,预言洪水和瘟疫,那宁负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罗小天说:“听说你谈恋爱了?”
“没有没有,你听谁说的?”
宁负在心里把郭颂骂了一万遍。
罗小天说:“听说听说,只是听说。”然后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赵翎接话到:“他就是在谈恋爱,网恋,还是个富婆,郭颂说那个富婆可照顾他了,工作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给我们也介绍几个富婆呀!”
宁负说:“我到底在男寝还是在女寝,郭颂人呢?”
罗小天说:“郭颂不是刚走吗?说是和他的小学妹去图书馆上自习了。”
当然,苏桃也想不到自己也成为了被讨论的对象,主要是她想不到宁负会有一个这么喜欢讲八卦的舍友。吃饱喝足,苏桃去淋浴更衣,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找唐佳宁算命了,门清,需要将自身状态调整好,测算的结果才会准。
苏桃没由来地感到情绪低落,花洒的水从头顶流下,她止不住开始回忆,往事一点点被浸湿。她原本应该谨遵医嘱,不去这样做的。
上一任男友叫任梓晨,是她在篮球场认识的。那时苏桃还和父母住在市郊的别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总是下意识地想去数清周围的东西,比如地砖、天花板、房间的的灯,这种现象愈发严重,她总是陷入痛苦的沉思,但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被人打断,那她就会变得相当暴躁。父母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得了强迫症。
国内无法对未成年人做精神诊断,家人带她去国外进行治疗,一段时间后她略有好转,于是回国继续读完高中。
家里人想让她申请国外的大学,于是那段时间她每天早上学习英语,下午健身,晚上泡在泳池里。唯一的社交活动就是在周末去市内的球场和陌生人一起打球。
那天球场有个穿衬衣的男孩,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但是他毫不在意,买了一个发带又继续奔跑投篮。
苏桃打累了就坐在场边的一摊手机和钥匙之间,一边喝水,一边看他们投篮。穿衬衣的男孩向她走来,解下发带,攥干其中的汗水,拿起了她身边的一只手表,调节卡扣,说:“打得不错。”
他的汗水顺着鬓角流下,像条小溪一样绕过分明的颌骨,微张着嘴还没有喘匀气,眼里笑意盈盈。
苏桃说:“你怎么穿衬衣打球。”
男孩说:“刚参加完社团活动,过来玩一会儿。”
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发现可以顺路回家,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男孩叫任梓晨,和苏桃住一个园区,他们一起打球,也去夜店蹦迪,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时苏桃经常在半夜的时候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任梓晨接她一起去自己家煮意大利面当宵夜,她会在六点以前溜回家里,父母没有发现过一次。
苏桃以为自己遇见了生命里的光,《伦敦生活》中说,遇见爱的人就好像遇见了希望。遇见任梓晨之后,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每天都很幸福,就好像时间定格,可以延续到永远。
她开始和之前一样,开开心心地跟着唐佳宁去做美甲,吃日料,不再吃那么多稳定情绪的药物,父亲也说她变得自信又开朗。一切真的在好起来,她和任梓晨计划着未来,一起去国外留学,任梓晨将来要接手家里的酒店生意,她想学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