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真实面目(1 / 2)
历史上真实的王重阳,虽然也文武双全,但武功是不是真的天下第一却很难说。不过就凭他所创立的全真教,在道教的历史上,王重阳这个名字就不能被忽视。王重阳这个名字,现在知名度极高,不过这主要得益于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但凡读过金庸武侠的,谁不知道华山论剑中技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历史上真实的王重阳,虽然也文武双全,但武功是不是真的天下第一却很难说。不过就凭他所创立的全真教,在道教的历史上,王重阳这个名字就不能被忽视。
王重阳生于宋徽宗政和二年(公元1112年),原名王嚞(相当于吉字),又名中孚,大概是出于《易经》上的话:“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王重阳还有一堆其他的别名:字允卿,后易名为德威,字世雄、知明等等,号重阳子。好在王重阳当年没有现在这样的人事档案表,不然我们要怀疑这许多的名号在“曾用名”那一栏中哪里写得开。
王重阳是陕西咸阳刘蒋村人,虽然地处偏僻乡村,但王重阳家里是非常富有的,他也非常的聪明,于是少年的王重阳就刻苦攻读诗书,从前面我们引过的王重阳的诗来看,王重阳的文才是相当不错的。不过王重阳初出茅庐的应试却并不是很光彩,第一,他参加的是金人扶植的伪齐政权组织的考试,第二,还名落孙山,没有考中。当然,这也不能说明王重阳的水平不行,科举腐败,自古有之,何况伪齐那样的破烂政权。
王重阳可能也气得不行,心想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章再好,他说不好,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干脆就弃文习武,改应武举——我把他们都打趴下,不能还算趴在地上的第一吧?所以到了金熙宗天眷初年再应武举时,就中了甲科。但当时金人的政权,肯定觉得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让王重阳做了个征酒税的小吏。王重阳觉得很窝囊,于是也不好好安心于本职工作,经常纵酒狂放。虽然王重阳对金人并无太多的好感,但王重阳也并非像《神雕侠侣》中写的那样,是个类似于辛弃疾一样早年曾组织义军坚持抗金的失败英雄。
王重阳四十八岁这年,正在户县甘河镇当监酒税的小官,闲着无聊就去酒馆饮酒,突然遇到两个形貌气质都很奇异的人在街上行走,素有慧根的王重阳,立刻意识到他们定是非凡之人。于是他跟在后面,来到僻静之处向他们请教,得到道家修仙秘诀。据说这两个仙人,便是八仙之一的汉钟离和吕岩。
此后,本来就狂放无羁的王重阳疯得更厉害了,索性弃官辞职,抛家弃子,在甘河镇的南时村挖了一个土坑住下,名之为活死人墓——不像《神雕侠侣》中写的那样是一个规模宏大、布置重重机关的军用地下仓库,充其量也就是个地窖。王重阳自称为“王害风”(神经病的意思),并在墓外放上“王害风之灵位”的牌位。其实,王重阳大概是躲在里面专心修炼内功吧。就这样过了三年多,王重阳突然放火烧掉了活死人墓边的草屋,附近的老乡心肠还挺好,看到着火了,还都挑着水桶来救火,但是王重阳却哈哈大笑,在火边狂歌乱舞。然后,王重阳就提着一个铁罐走了,如果是拍电视剧的话,恐怕要用特写的镜头关注一下王重阳映着熊熊火光远走的背影,可惜,当时乡里的村农,恐怕大多数都在想,王疯子终于走了,这下倒清净了。
王重阳烧掉了自己的草庐后,就化缘乞食,云游四方。看来是“人挪活,树挪死”,一来王重阳此时功夫可能已颇有进境,再者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人们对于陌生人总是要有些神秘感的,所以王重阳来到山东后,一下子就声名远播,收下了不少弟子。
马鈺家中非常富,有“马半州”之称,虽然称不上“富可敌国”这四字,但也是非常有钱了。马鈺见到王重阳后,感觉他就非寻常人物,于是就留他在家中住,不时向他请教清修之道。王重阳的全真派和正一派大大不同,那些道士们照常吃酒吃肉,娶妻生子,和俗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到画符捉鬼的时候,才穿上行头装模作样一番。而全真派类似于佛教中的苦修行径,要求抛弃产业,割断爱欲,才能修成大道。马鈺要是个光棍汉子,典型的无产阶级,那倒好说了,但他有妻有子,有那么多的家产,一时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不过这时候,四面八方不少慕名而来的人都来拜王重阳为师,像栖霞的丘处机,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首先来拜见王重阳,一番长谈后,丘处机五体投地,诚心拜在王重阳的门下。
对马鈺和其妻孙不二触动更大的是谭处端的到来,谭处端当时患有“风疾”——也就是半身不遂,四肢难以动弹,据说是因为他喝醉了酒睡在雪里睡出来的毛病(看来谭峭那样雪中睡卧的行为可是不宜胡乱模仿的),到处求医也不见好转。王重阳让他抱住自己的脚,谭处端顿时感到如坐在火盆里一般,浑身大汗淋漓——这大概是王重阳用精深的内功为他治病吧?次日早晨起床后,王重阳又将自己的洗脸水让谭处端接着洗。谭处端一洗之后,比任何高级化妆品都管用,病容痼疾一洗而尽,康复如常。谭处端算是服了,知道王重阳真的是得道高人,于是他也诚心拜王重阳为师。
马鈺看到眼里,也是惊异无比,更认定王重阳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马鈺的心思确实机敏,他恐怕怀疑谭处端别再是个王重阳的托儿,于是就决定亲自再考验一下王重阳。他把王重阳住的屋子周围都用高墙围起来,五天才送一次食物,当时正值隆冬,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马鈺想,如果这个王重阳是个骗子,就让他真冻成关节炎、半身不遂什么的。但王重阳却在屋中吟诗写字,打坐练功,自得其乐,丝毫不惧。说来也怪,这样冷的天气,王重阳屋内砚台中的水却并不结冰——看来人家王重阳,这重阳还真不是白叫的,阳气还真盛。经此一试,马鈺和孙不二才心悦诚服,散尽家财后,皈依王重阳门下出家。
王重阳在山东半岛这一片地方,屡屡显示神通,据《全真教祖碑》说,有一次在昆嵛山开洞时,山上突然滚落一块大石头,眼看就要压死下面干活的一大堆人,就在此时,王重阳大喝一声,这块石头像听了“立正”的口号一样,立刻停住,就此纹丝不动。是不是王重阳大喝一声的同时使出劈空掌之类的功夫,那就不得而知了。但由于此事,很多人亲眼所见,故而“山间樵苏者欢呼作礼,远近服其神变”,对王重阳佩服极了。
后来牟平附近有个叫周伯通的(真实的周伯通似乎并非小说中所写的老顽童形象,大概也是个像马鈺一样的财主,小说的周伯通形象倒类似于明朝时真实的周颠),他接王重阳到家里住,并把王重阳住的地方挂上个匾,大书“金莲堂”三字(和潘金莲无关),王重阳住在里面,当晚“有神光照耀如昼”,好像点了个1以上的大灯泡,但当时并没有电灯一说,人们都以为是失火了,纷纷惊起来看,但只见王重阳正在光明中端坐——看来王重阳功夫更进了一层,原来只是能发热为谭处端治病,现在练得居然能发光了。又有一次,王重阳到蓬莱阁上游玩,突然一阵狂风把他刮到了海里,人们正惊讶呢,王重阳又一跃而回到了阁上。到过蓬莱阁的朋友都知道,蓬莱阁非常高,距海面大约有两三层楼高,落在海里又能一跃而上,殆非仙人不可为。
王重阳虽然“神通广大”,但是性格在众人眼中还是有些古怪的,比如:有人夸王重阳的眼非常好看,王重阳就故意做出歪鼻子斜眼的样子来,有人说王重阳是神仙不漏之体,连尿也不撒,王重阳随即就在州衙前拉开裤子当众撒了一泡尿。看来王重阳还是未脱“王害风”的本色。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王重阳的寿命却非常短,王重阳在公元117年就突然去世了,当时年仅五十八岁,这个年龄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实在是有点早。《射雕英雄传》中写王重阳曾死后复活,破了欧阳锋多年的蛤蟆功,历史上记载也有死后复活这一说,不过远没有小说中传奇,只是说当王重阳死了之后,众弟子都号啕大哭,王重阳就又醒了过来,安慰众弟子说:“哭什么啊?”然后又让马鈺附耳过来,悄悄嘱咐了一番,这才真的死去。
王重阳自出活死人墓,到山东传道,不足三年,但却收下了七个出类拔萃的弟子,全真教后来也盛极一时,说来道教自宋末以来,已逐渐衰落,像林灵素、郭京那样的大骗子更是使得道教声名狼籍。全真教反本复原,以老庄之说为宗,更以开阔的胸怀兼收并容儒、佛二教的优点,从而为道教增加了新的生命力。
全真教不搞“画符、炼丹、捉鬼、打醮之类的玩艺儿,讲究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存神固气。在衣食住行上涧饮谷食,耐辛苦寒暑,坚忍人之所不能堪,力行人之所不能守,加上王重阳和全真七子都是文武全才,能诗善词的人,文化修养极高,也和那样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型的道士不同,使得一些官员绅士之流也对他们青眼有加,于是刷新了道教的形象,道教的面貌为之一新。其实正是这样,一个人也好,一个教派也好,如果励行苦节、衣食简朴,号召力就大得多。像我党当年,很多投降过来的国民党士兵,见共产党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不免深受触动,就此一心跟着共产党的队伍了。相反,如果一些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家伙,经常溺于酒色之徒,再大谈什么高尚情操,文章道德,不免只能令人反胃。
当然,全真教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辉煌时期还是在王重阳的七弟子掌教的时代。金庸先生的小说中经常借黄药师等人之口说什么王重阳教得徒弟脓包之类的话,其实不然,在真实的历史中,王重阳这七个弟子,个个非同一般,为全真教的大兴于世都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这里只说一下最为有名的丘处机。金庸小说中,全真七子的武功以丘处机最高,这一点倒是比较贴切的。确实,对于全真教贡献最大,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丘处机了。丘处机开创了全真教龙门派,也拜见过金世宗,并主动请命对当时聚众抗金的山东杨安儿义军进行招安,受到金主的赞赏。看来历史上的丘处机并非是小说中那个满腔义愤,诛杀金贼汉奸毫不留情的“丘处机”,倒是和金人沆瀣一气,如果杨康拜在这个真丘处机门下,倒是得其所哉。
当然,丘处机抓住的最大一匹黑马就是当时蒸蒸日上的蒙古势力,全真教的兴盛,固然有全真七子四处传教而形成的星火燎原之势,但更重要的是丘处机得到了蒙古最高统治者成吉思汗的信任和支持。丘处机见了成吉思汗后,成吉思汗一高兴,就赐以虎符、玺书,命其掌管天下道教,并免除道院和道人一切赋税差役。当时蒙古人凶悍异常,狠不得杀尽中原汉人,腾出地方来东边放马西边牧羊,丘处机拿着符玺据说解救了数以万计的中原人。丘处机东归后,也不回山东老家了,就住在了燕京的太极观中,后来该观就改名为长春宫。从此丘处机成为北方道教的领袖人物,长春宫也成为北方道教的中心。全真道于是进入了最灿烂鼎盛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