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回:定云:定云产子(7)(2 / 3)
我送了从嘉下楼,回来团掉了那幅仿作,重新再开一幅,描摹了半日,自己仿了一幅《庐山图》,得意道:“萍萍,你回燕云馆去,把这个挂好了!”
我知道景通最爱此画,他将此画的真本交在我手,也就是把他的真心交给了我。我想,我之所以留下来,也就是因为清楚了这一点吧。
常言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那日从嘉好好的从我这里出门儿,可谁知仅仅过了几日他就得了怪病,低烧无力,脸色苍白。李璟担心已极,一连好几天免朝,衣不解带守在昭阳宫中。我知道钟皇后不愿见我,但我也实在想知道六儿到底得的什么病,看我的医术到底能不能帮上忙?
虽说唐国最好的医师现在应该都在昭阳宫,但是偏偏宫中有三个人先后有孕,杜子远好歹还是要亲自在我这里露个脸的。
我趁机拦住了杜太医问道:“杜医师可知六皇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杜太医的瘦脸皱成一团,眯着眼道:“依我看可能是给大皇子吓的,俩人好好踢球,大皇子一脚把球踹出去,却踹在了他的鬓角侧边。还好当时没破皮,也没怎么伤着,可六皇子回宫就一直说胡话。今日更是发烧发的厉害,连皇上都不认识了!皇上已急得落了泪,说是当年他的二弟楚王景迁,就是这样发着低烧渐渐委顿而殁的。现在唐国搜天刮地地找名医,医生快把太医院的大门都挤塌了!”
我听说景通急得这样,心里不觉担心起来,对杜太医道:“我少时跟你一起去,兴许还能帮点忙!”
杜子远忙拦我道:“云仙师本就身子不好,还是不宜挪动吧。”
张汐萍今日穿了一袭抹绿茶色秋裙,分外清新可观,也劝我道:“皇后对你这个样子,师傅才跪了雨,淋了一身病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执意不听劝,自梳了个最简单的仙姑髻,头上便插了皇后赐还给我的那支我母亲留下的碧玉宫簪,脸上因有孕也不施脂粉,只穿上那件碧霞帔,带了汐萍就往昭阳宫去。
天上微月隐隐,暮色四合,我与汐萍穿过宫道,却见前头也急匆匆走着一人。穿了一件靛青底子绣玉簪花的宫裙,发上插着一只同色琉璃珠子的步摇,晃晃悠悠很是惹眼。我从背后看去,她的背影笔挺,身材颀长,可知是个佳人,看那步态却有些熟悉,心里已猜出她是陆德妃了。
陆德妃见了我,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却把我拉过一旁说道:“怎么云妹妹也要去凑这个热闹?如今宫里自皇上以下谁都在那里。偏妹妹是去不得的!我是个实心肠子的人,却是真心为你好!听说皇后问了宫人,问小六前些天去过哪里。结果大皇子与宫人们,都作证说他一个人上过你的宫楼!皇后这会子顾着他的病,没顾上找你的晦气,你倒自己送上门去呢!”
我道:“六皇子到底害得什么病啊?”
陆紊想了想道:“唉!听以前伺候过景迁皇子的,从紫极宫分出来的道士说,这回六皇子的症候,同以前的楚王景迁是一模一样!太医瞧不出什么,对我们众人只说是惊悸之症!”
我道:“那耽搁不得!我得去看看!”
陆紊道:“你我同为平民出身,你是道人、我是宫人;你又曾举荐萧将军从乱军里头拉回我爹娘及表哥,我对你说的是真心话呀!”
我微微一笑,眼含善意瞧着陆紊:“姐姐是好心,定云心里有数。只是这真道士,绝不是装神弄鬼的人。我虽不敢自诩杂家,但也通晓医术,不若让我去试试,若治好了,大家冰释前嫌;若我没把握,便不动手开方子,料也不能伤了小六!”
“唉!你这人……”陆紊叹了一口气,“我便与你一路去吧。只说好了,我却不会在钟后和皇上面前再为你讨情。我纵有这心,也怕没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