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试镜(2 / 2)
周慧说:“但愿我想多了。”
这时杨梅喊道:“停。”
下面轮到我上场了。
我走上前,孟雪用同样的台词哭道:“姐,是你把咱娘气死的还回来干什么?”
一场戏演好演坏也要看助演的演技如何,不得不说,孟雪是个不错的配角,她的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我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把我的一颗心拽出胸膛,失去母亲的心痛瞬间涌上心头,忏悔和自责犹如无形的刀子刺痛着我,看着母亲的尸体停放在床上,一颗心仿佛全碎了!
我并没有象丁素珍那样,嚎啕大哭着向停尸床走去,同样是一个剧本,看你怎么去表演,表演不同,出来的效果就不同,俗话说,戏是一样戏,演技分高低。
我在悲痛中浪浪呛呛的走到母亲尸体前,这种悲痛不是装出来的,是从我骨子里激发出来的,是一个演员应该具备的,是我这些年演戏中积攒出来的经验,我伸出颤抖的右手拿掉盖在母亲脸上的烧纸,看着母亲安祥的躺在床上,我此时脸上的表情比哭还吓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母亲的脸,泪水瞬间布满脸颊,我此时脸上的痛苦表情很难用文字表达,我双手在颤抖,身子在摇晃,我嘴张了多次硬是没能哭出声来……
孟雪站起身跑到我身边,双手扶住我颤抖的身子哭道:“姐,都怪妹妹刚才不会说话,咱妈已经去世了,你别把自己憋坏了,你倒是哭出来呀,姐姐别吓妹妹好吗!”
孟雪竟然把台词全给改了,她当然要改,我根本就没有嚎啕大哭,她不改台词行吗!这就是配角的随机应变,台词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你改的合理就行,相反死般硬套就不合逻辑。
传说从前有个唱黑脸的,他走上舞台竟然忘记带胡子,这个时候回去带胡子太尴尬,既无法回后台带胡子,更无法继续唱戏,此时他就要用台词来圆场,他说:“陈州放粮胡子掉,王朝马汉回去找。”
王朝去后台把胡子给他拿到前台,他接过胡子带上继续唱戏,虽说他的台词不符合逻辑,但是也能免去尴尬,台下一阵欢笑,当个笑话一带而过。
还有一个例子,是一个扮演老年时期的杨景杨六郎的演员,他上将台的时候踩到了袍子脚,竟然把自己摔倒在将台下,他这时候也要为自己圆场,总不能站起来爬上将台吧?
他站起身说道:“老夫今年年纪迈,上不去蒋台摔下来,来来来,让老夫再次上蒋台。”
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有个补救的办法就是上策,本身就是戏,谁也不会在这上面计较,相反很崇拜这个演员的应变能力。
书接前文;我终于扑到母亲身上撕心裂肺哭道:“娘……”
我这声娘发自内心,对自己的痛恨,对自己忍性与忏悔同时涌上心头,这声妈发自我内心深处,从悲伤中爆发出来,这声妈带着无法形容的悲痛和自责,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哭喊中有一触即发的爆发力,有撕心裂肺的抓心、肝肠寸断的心碎,并且有自我忏悔的声调,我把自己完全融入了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
导演杨梅说:“停?”
杨梅喊完停,我哭的久久没能从戏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