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争(2 / 7)
我身上毛发虚张,已变作一头浑身雪白的老虎,正伫立在山丘顶端。
蔚蓝如水的眼眸倒映出这方天地原本的样貌,无数高楼耸立,似拔地而起的巨石雕刻而成。
一圈圈黑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的地下升起,缠绕着那些高楼,包裹着被困在里面的一个个人。
“原来,你们藏在这儿?”我还好奇,原本西极天的官僚都被安置在哪,没想到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不过也确实,由一位尚未恢复的半神亲自容纳,想必也没谁有这个本事能找到。
对于我这近乎无礼的一面,藏在另一端里面,位于厚实宫殿居所里的圣主则勃然大怒,他的怒火穿透地表,直接从虚幻的半空中降下。
漆黑的闪电,肆无忌惮。
风暴即将成型之前,我对着巴卫轻笑道“我只能拖住他大约三刻钟的功夫,接下来能不能找到就得靠你了。”
红白蛟龙从高空坠落,它身子化作流光遁来。一扇透明的墙在巴卫眼前被推倒,面对这位旧主拜托下势必要依照吩咐全力辅佐的男人,巴卫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他便迈步进入那诡异的场景里。
背对着突兀出现的一行人,不用想我都知道,那做流苏模样的圣主俨然一副要杀了自己的表情。
我倒是无所谓,被一个两个大人物惦记上反正都没差,而让我敢赌这一局的,则是知道他还没完全融合。
“你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流苏冷着脸,他垂落下来的眼眸中,两滴漆黑的液体滴落。
我看着他的身体渐渐开始扭曲,脚底似在融化,连带着衣裙变作山洞深处的那些突出的晶石钟乳,一直向上将他包围,而位于他头顶的那颗红色珠子正顺着一道光环开始加快旋转。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这是我的直观印象,从上次见面开始,我就觉得留存在他身上,关于人的烙印在逐渐减少,而很多东西都是与他原本的心性是相悖的。
丝丝缕缕的劲风激荡起的层层毛发,就好像天空下起了一场小小的绒毛雪。
我像个真正的大猫,在闪电劈下的时候,抖了抖身子,那些繁密的毛发在电流经过时都微微舒张开来,那些根根竖立起的雪白绒毛仿佛会呼吸的草,随着我伏地身子,继而跃起。
那夸张的身形,那健美的姿势,周遭的黑色闪电像是雨水般被白色的皮囊溅射的到处都是,只留下一串虚白的泡影,好似做梦般,显得不那么真实。
在奔现他之前,我和他隔着大约有十二三里的样子。这个距离并不算远,当然不是以凡人的视角来看。
许多虚幻的白点,那些闪着光彩色泽呈丝线般落在我身后,我行进在时间的空隙里,独自走着一条无边长无边远的狭长小道。
在这里,时间就好像一头被驯服过的野兽,除了无法奔涌着倒退回去,你可以指使它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
早先我很无法理解这种方式,觉得,能独创出驾驭时间的冥想,那位道祖一定是个改天换地的大才!
可随着我慢慢开始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我才意识到,很多时候,有些东西它原本就存在于那儿,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想法而改变。我承认,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我是有些失落的。我心目中的那个无所不能的道祖并非是个开创者,他可能也和其他人一样是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