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8)(1 / 2)
接上回(28
“你这丫头猜得很对。就因为我体质太敏感了,我穿内衣和袜子从来都是翻着穿,因为里面的线头和缝合的褶子太多让我受不了。为此我找到省立医院的神经科专家,在他们面前抱怨自己的敏感体质。但那些神经科专家却说这种敏感体质非常难得,不是大艺术家就是疯子。”一脸横肉的女人哭笑不得地看着丁晓敏,“所以,我从在学校里教哲学转行做了药剂师,以便适应我的敏感体质。”
“阿姨,您教哲学多好呀,那是关于世界观的学说,您的敏感体质不是更能看透人性吗?”
“当我发现人们买药的钱,比用在哲学上的钱多的多的时候,我就立马改行做了药剂师。”一脸横肉的女人扬着眉,嘴一翘说道。丁晓敏听了瘦女人的话,垂下眼帘望着柜台内的钱箱子说道:“可做药剂师也不是直接接触金钱,只能够接触到药剂,看起来还是做我们售货员的比较幸运。”
“是啊,与钱打交道比与药打交道,更能体现出人的价值。”
“其实,那三尺讲台只不过是,把人生哲理化了;隔着层玻璃的药柜,只不过把人群病理化了;我们这钱来货往的柜台,也只不过是把生活商品化了。”丁晓敏抬起头,羡慕地看着一脸横肉的女人,“要我说,最完美的人生,是站在讲台上,因为讲台上的你,是人们注目的明星;最纠结的工作是在药柜前,因为你要时时面对有病的面容;最惬意的人生是在柜台里,因为人们都在或有意或无意,以不同的理由来给你送钱。”
“所以嘛,我在家里就像活在柜台里一样,我那口子是管钱的大掌柜,是掌管着进进出出银子的公司财务股长,让我那口子用各种理由来给我送钱。”一脸横肉的女人说到这,抬眼看了看丁晓敏,上前傾着身子凑到丁晓敏身前,“以后还真说不定,我就真调到你们这里来站柜台。”她又低下头神神秘秘地说,“咱们唠了一早晨了,认识一下吧,我叫孙淑香,大院的人都叫我孙二娘。我也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儿子,他叫刁全喜,前几天来过的。”她看到丁晓敏不太明白,然后又说,“就是留着小胡子的那个,他可是把你捧上天了。今天我是想在上班之前,借买台灯的机会,来看看如花似玉的你,又是怎样聪慧过人的。当然,我更希望我们家全喜,能找一个像你一样,风趣幽默、讨人喜欢的媳妇儿!”
孙淑香刚说完,一个矮胖子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径直走到丁晓敏面前,“听我们四大公子的老二刁全喜说:他前两天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我曹学勇排名第三,很不服气,想来为二哥刁全喜找回面子,看来这一次得拿你这丫头片子开刀了!”旁边的孙淑香看了倒抽一口冷气,“曹启庆家的老三,你爸虽然是神奇的人物,但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来!这丫头我们家全喜已经定下了,你再作乱就是……”
还没等孙淑香说完,曹学勇一甩头,不屑一顾地说道:“孙二娘你想给你家全喜留着是不是?你们家全喜已经在她手里栽了,该轮到我曹学勇为他出头了,我今天来就是在这阵地上把她收了,带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曹学勇说完,伸出手就要来摸丁晓敏的下巴,在柜台外面打扫卫生的付子云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把他拧了起来,顺便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曹学勇一跤跌了个嘴啃泥,不过营业厅里的水泥地实在太硬,曹学勇啃水泥地的时候把他的嘴磕破了。他站起来,捂着血淋淋大嘴,“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狗胆包天!我爸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你敢太岁头上动土,你等着……”
“我等着又怎么样,神奇的曹启庆能有你这样的怂包儿子?”付子云叉着腰,歪头看着狼狈不堪的曹学勇。曹学勇两只眼睛怨毒地看着付子云,“好小子,你有种,咱们等会儿见!”他说着,踉跄着走出了营业厅。
“你别说,曹启庆还真有这样的怂包儿子。”孙淑香说到这,看了看了付子云,又转向了丁晓敏说道,“看来姑娘你真有福气,前一次是我给你吓走了贼人,现在又有一个大个子来英雄救美。不过那贼人好对付,这大个子的英雄可不好做,即使你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点钱点得手疼又有什么用?”
“是啊,那钱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没听人说过吗:黄脸婆,黑脸汉,腰包一鼓就婚变。”丁晓敏红着脸跟孙淑香说着,却在偷看旁边负手而立的付子云,想着他刚才那行云流水、帅气无比地打倒曹学勇的动作,心里是满满的崇拜。付子云看丁晓敏在偷眼打量他,随即笑了笑,白了丁晓敏一眼,“那是你见过的金钱太少,你一定没见过古代的铜钱,那可是有讲究的哟:
欲望画个圆,
理性框里边。
节制线在手,
串起才是钱。”
孙淑香站在柜台前,望着丁晓敏和付子云四目相对,丁晓敏早已是脉脉含情,付子云也是热情四溢,她随即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悲惨:一种是傻子,另一种是疯子。傻子失去了做人的欲望,以至于了无趣味;疯子是内心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走火入魔。有幸的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在这两种人之间。
付子云一拍柜台,惊的孙淑香一哆嗦,激动地说道:“好,说得好,真不愧是教过哲学的,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