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渔阳鼓动四方乱（1 / 1）

公元34年，西晋永安元年，建武元年，永兴元年；成汉建初二年，建兴元年；前赵元熙元年

齐王司马冏在诛讨贼党成功，帮助晋惠帝恢复帝位后，率披甲之士几十万人，旌旗器械的盛大，震动了京都。天子前往拜司马冏为大司马、加赠九锡之命，准备器物、典章策命，礼节都如同晋宣帝司马懿、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晋武帝司马炎辅佐魏国一样。一年之后，长沙王司马乂作战时兵败被擒，被斩杀于斩于阊阖门外，首级巡示六军。随后成都王司马颖联合河间王司马颙谋害长沙王司马乂，迫使东海王司马越退出，自领丞相、皇太弟，达到权力顶峰。不久又遭到大将军王浚与司马腾讨伐，带着晋惠帝逃离冀州。

是年，益州刺史罗尚在率军进攻李流率领的流民部众，结果大败。李流趁机进军成都。李流病逝后，李特之子李雄率领的军队占据成都，罗尚逃奔江阳防御。十月，李雄自封为成都王，设置百官僚属。

匈奴人刘渊趁司马颖与司马乂大战之时，以劝说匈奴五部人马参加为名，逃离洛阳，定都离石，割据并州，建汉国，设百官，追尊后主刘禅为孝怀皇帝。

消息传到红叶山庄已经是永兴2年(公元35年)，祖逖长叹道：“主公果有先见之明！这刘渊少有才名，文武双全，如今更得北部单于之称号和五部匈奴之助力，北方自此不安矣。司马氏自作自受尚情有可原，可怜我北方庶民忧乐苦多。”

胡翔道：“刘渊以匈奴遗种，乘晋室之衰，妄以汉室苗裔自居而占据河汾。吾料北部各蛮夷之众必辐辏而归之，晋室必自顾不暇矣。如今流民推张昌为首，纵横于荆湘。我等不如乘此天赐之机，占据荆湘之地，重振汉室之名以谋后事。”

王猛道：“云龙先生此言不妥，荆湘虽有流民之祸，然新任刺史刘弘劝课农桑，宽刑省赋，深受百姓爱戴，在加之陶侃、蒯恒、皮初皆一时之俊杰。即使我等尽起庄中人马或可惨胜，乃两败俱伤之局也。况荆湘世家豪强林立，面对晋军围剿难免内乱不生，此等四战之地焉能久守不失乎？”

陆尚道：“此言有理，当浮一大白！公子，如今之计，某亦为可分两步实施。一是祖先生继续坐镇山庄，以祖约（祖逖之地为首，整编五七千兵马协助刘弘平定荆湘，或可在江陵附近谋一郡或一县之位，为我等数年之后布局；二是我等拣选精锐七千余人扮作流民，分头西入巴蜀，驱赶流民乱兵尽除世家豪强，据险塞之地均田地而务耕织。数年经营之后，北可出雍凉，东可下荆湘，则大业可期也。”刘枫回到山庄听说陆尚的事迹之后，直接把他拉到书房一通忽悠，内情外人都不得而知，反正被侃晕的陆尚早就忘记自己那个士族的身份，彻彻底底变成均田制的坚决拥趸者，在整编军队的时候被任命为教导部主官，在山庄中也算是高级管理层了。

祖逖颔首道：“此策似可行也，然我等万余人行动以何为由？入蜀后以何地为基？粮饷补给如何筹集？都需要提前谋划妥当。”

麋承道：“按照公子吩咐，我等已在江陵、永安、巴郡等地设置粮店酒楼数家，在江阳建坞堡一座，足以应支七八千人一年的粮饷，况不足之数也可就地采购。补给之事无忧矣。”

姜平道：“益州刺史罗尚乃令则公（罗宪之侄，或可为臂助也。某愿轻车简从先行入川以言动之。”

胡翔大笑道：“尔一武夫亦能效张仪苏秦之说客乎？然某曾听闻蜀人传唱：尚之所爱，非邪则佞，尚之所憎，非忠则正。富拟鲁、卫，家成市里，贪如豺狼，无复极已。又云：蜀贼尚可，罗尚杀我。平西将军，反更为祸。如此看来，此罗尚定为贪婪成性之辈，安能托付大事？”

姜平也笑着说：“莫若在下陪同先生同行，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罗尚自幼失怙，被其叔父令则公抚养长大，如此忠贞之门下，何来不肖之人。”

刘枫道：“如此看来，坦之亦有苏张之能也。这样吧，云龙先生和承公坐镇山庄，林虎留守老虎山，牛东、马雄辅之，留下一千护卫队作为基层将佐，重新编练一万新军；祖约负责整编两千护卫队和五千民兵，以一军之力前往协助刘弘平定荆湘，关雄、沙飞辅之；某和王猛、姜平、麋继率一百亲卫作为先锋先行，士稚先生率七千护卫队分头入川，诸葛文、陆尚辅之；祖奂负责前锋和大队人马之间的联络。”

祖逖和胡翔对视一眼后，说道：“公子又欲行险乎？不如某家先行，公子随大队入川如何？”

刘枫笑道：“先生莫要多劝，想来川中之人尚思我祖辈之恩德，类似承公等忠良之裔或可为助力。如此一来，某的身份或许更有利于立足于西南之地，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川蜀未必就是虎狼之地。”

初春季节，四处草长莺飞，江水清澈见底，时常看见一群群的鱼在船边游来游去。姜平和一些来自北方的亲卫非常不习惯坐在船上航行，只要岸上有路，他们几个都会骑着马在岸上遛一遛，还时不时对打几下活动活动筋骨。刘枫只是在姜平的鼓动下偶尔上岸去骑马或行走。不过在姜平这个枪法大家的指导下，刘峰枪法也进步了许多，至少能和姜平对练三五十回合，至于是不是姜平故意防水就不得而知了。

沿途纵然流民水匪众多，但是这些孔武有力的亲卫们往那里一站，基本就一笑而过了。刘枫等人一路低调过江陵、穿三峡，来到了江边重镇永安。这个时期荆州和益州之间通过江水商业来往较多，江上的船只来来往往不绝。因此刘枫等人乘坐的这几条船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船上百八十人也并不怎么注目。关卡上的士兵看他们船上的货物就按规定收了一点税就放行了。

泊船靠岸之后，刘枫带着姜平、麋继等人进城里去游玩顺便打探一下情况。王猛则带人在城外寻找合适的农庄，最好能把它买下来作为今后的一个据地。其余的亲卫则和向导、船工守护船上的黄金、粮草、布匹等物。

走在永安的街头，衣着光鲜的富人走在街道中央，和两侧那些或躺或坐、浑身破烂、一脸麻木的流民构成了一度极其不协调的画卷，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摆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街道两边的流民对快步走过刘枫等人也基本都是视而不见，只是面容呆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只有菜蔬果品、肉脯干鱼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姜平悄悄地对刘枫说道：“公子，此处已是西川腹地，关中流民居然也有这么许多，至于成都等地就更是难以想象了。不如我等就占据此处，兵员简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刘枫笑道：“尔实乃异想天开矣。此处乃罗尚大军补给之要道，试想要是我等占据此处，必将受到东西两面的夹击，根本就没有任何战略回旋余地，岂非坐而待毙乎？”

就在刘枫和姜平闲聊之时，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男孩突然蹿到刘枫等人面前，扑通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求公子开恩赏赐些吃食，救我大哥一命！”这也难怪，在一群身穿麻布衣服的护卫簇拥之下，身穿绸缎服饰的刘枫等人的身份自然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