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垂死梦中惊坐起（1 / 2）

深夜的某个小公寓里，一个纤纤背影坐在电脑前，一边手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一边嘴里噼里啪啦地问候了一遍公司领导全家。

“哎呀……呀呀呀……”李芙忽然快速地甩着右手，只觉得针扎一般难受，又抽筋了！

等手恢复好了，她看着电脑中才写到一半的方案，以及墙上挂着的正指向凌晨十二点的时钟，一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打开邮箱就开始挨个发邮件问候领导的家人。

做完这些，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活成了这样？为什么活成了一个生产机器？明明有眼睛，却不能看蓝天白云，月亮星辰，只有看不完的资料文件；明明有手，却不能抚摸花朵青草，只有敲不完的键盘；明明有脚，却走不出城市二环……

“要是能回乡种田就好了。”李芙想象着，这破班谁爱上谁上，我特么不上了！睡觉！

“娘！您醒醒，您醒醒啊！”迷迷糊糊中，一个粗糙的男声传入耳中，听起来十分悲痛，但吃得很饱。

“奶奶，呜呜呜……”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也传入了耳中，听起来害怕又期待。这个时候，泉水般的记忆开始涌入李芙脑中，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娘啊，您快睁眼看看我们啊！我的娘亲嘞…我的亲娘嘞…”一个妇人的声音边哭边唱，节奏感十足。李芙想起来了，这不是她的好大儿媳邱氏吗？

不过，自己婚都没有结，好大儿都没有，哪来的好大儿媳？

“奶奶，奶奶，您死了可以把鞋子留给我穿吗？”一个细细地女童声似乎悄悄附在李芙耳边说道。

这是二孙女娇娇！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人还没断气呢，就开始算计自己的东西了，李芙不由地生气起来，甚至想跳起来给她一个大嘴巴子。不过她还没睁眼，另一个妇人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娇娇冤有头，债有主，你没鞋子穿那是你爹娘废物，连个鞋子都不给你买，关你奶奶什么事儿。”

“对对对”李芙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赞同。

“全氏，你在狗叫什么呢？我娇娇不是她奶奶的亲孙女了？怎么就不能留给她？这有现成的还去买新的不是浪费吗？你指桑骂槐什么呢？”邱氏的声音如雷滚滚，当即与扑来的全氏扭打在了一起。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给我住手，在娘临终前都不消停，唉？你还敢打我，看我不教训你！”好二儿栓扣加入了混战。

李芙听着更气了，眼皮疯狂闪动，想睁眼教训教训一下她的这些不孝子们。可是……可是这些都是临终老妇人李氏的事，都是她的情感，关我李芙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气啊？为什么要教训这些人啊？啊啊啊，李芙崩溃。

“奶奶奶奶……快睁眼看看呐，哈哈哈哈，二婶被二叔打成猪头了！哈哈哈。”精神分裂中一个黏糊糊，肉嘟嘟的胖手抓住了李芙的脸摇晃起来，这手感，这如钢铁般的力道，一定就是她的好大胖孙子铁蛋啦！哦，我的乖孙孙……

又来了又来了，这忽如其来的祖孙情，什么狗屁孙子啊！到底是谁的孙子啊！李芙简直要疯了，不由得大吼了起来，“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李芙终于坐了起来，睁开了眼，她看清了眼前乱糟糟的场景，另一个记忆似乎也传输完毕。

随着她的怒吼，面前大大小小的几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