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漫天飞雪（2 / 2）

方宝船何等机警，猛一跺脚整个身形跃至半空，他原本脚下位置忽然生出锁链，随他而来。

方宝船人快剑快，手中素骊在空中扯出无数金线，八仙指路赫然出手，剑气顿时涌入四面八方。

木质楼船瞬间被削去四角，众人之中有来不及趴下的，被这剑气碰到，顿时血肉纷飞。

“装神弄鬼，看我打出你原型。”方宝船一手执剑一手出掌，剑气封不住的地方边用掌中寒气填补，数招过后，那神秘人果真于半空中现身，便见他身形瘦小，白布蒙面，正是屡次出手相助于柳仲溪的叶檀山。

方宝船手捋耳下流苏，斜眼睨见叶檀山，颇为得意的冷笑一声道，“呵，咱家还以为你这蟊贼会知难而退，后半生躲藏进什么深山老林等死。想不到你竟还敢出现在咱家面前，今天正是吉日，将尔等一网打尽。”他说罢，甩动手中素骊，八仙剑配合四十四路飞仙剑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根本无法捉摸。众人只觉那漫船，漫河，漫天的白光闪烁，两道人影在其间往来穿梭。方宝船的飞雪心法已至臻镜，越发力周围的温度便下降得越厉害，数十招过去，众人的眉毛，胡子，头发都已覆上一层白霜。口中呼出的气息，已如同吞云吐雾一般。

在柳仲溪看来，叶檀山本就不是方宝船的对手，不然那一夜的柳府，众人也不至于仓惶逃走。所以，随着二人的交手越渐白热化，柳仲溪便觉叶檀山的动作较之方宝船大为笨拙。反观方宝船虽然年已七旬，动作反应尤为迅速，即便是年轻的武林中人，单论反应也绝不及他。

然而柳仲溪不知道的是，天下道家所讲求的，除了天人合一的大境，还有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的演变之道。那威震天南的武当派，恰是依靠太极拳以慢打快克尽天下敌手。此时叶檀山看似弱势，但方宝船狠辣招式却俱都被他一一化解，方宝船攻的愈紧，叶檀山守的越稳。飞雪心法与飞仙剑法已入极境，漫天雪花飞舞，不知人群中谁喊了声，“快进船舱！”众人闻声纷纷逃离甲板，躲进船舱里面。

原来那方宝船剑法臻至化境，飞舞的每一片雪花竟也是剑招，落在甲板上瞬间便是一道割痕，若是落在人脸，后果难以想象。

甲板上的战斗，躲进船舱里便无法得见，众人只能感觉到上面光影闪烁，剑刃扫过之处，宛如削金断玉般的清脆。

方宝船久战叶檀山不下，且自己剑招左突右进，纵横捭阖，消耗甚巨。反观叶檀山轻描淡写，好似全不费力。只不过任其防守有余，自己却丝毫没有给他反击的机会。

眨眼时间，二人又交手数合，忽然方宝船施展飞仙剑法中的燕还巢，长剑甩出，离心围绕叶檀山旋转斩击，方宝船暗藏一记飘雪掌，只待叶檀山抵挡素骊时便突然打出。可叶檀山也是江湖高手，这长剑脱手，必是留有后招，他丝毫不敢怠慢，便见他倒跃而起，用脚跟踢打素骊，随后猛出一拳与方宝船单掌对在一处，二人都是行家里手，拳脚之处自是一触即走，同时后退。

可方宝船后退同时却突然于空中接住素骊，继而施展八仙剑中的铁拐分江，一剑挺进，叶檀山侧身避开，方宝船却陡然收势，化刺为扫，一记国舅托笏竟朝叶檀山横斩而来。叶檀山见状马步扎稳，一招驭气为盾骤然使出，一道光障拔起而起，就凭空将二人隔开。方宝船见状忽露出诡异笑容，他手中素骊接连发难，一时间飞仙剑法中的腾蛇绕、灵猫拨、松鹤挑夺命三连一气呵成，叶檀山无暇顾及只能继续化气为盾，这样一来，其内力消耗忽然剧增。方宝船攻势愈发紧凑，叶檀山不敢轻易破开气盾，只能源源不断用内力维持周遭无形气盾的存在。

到底是方宝船手下招数老练，丁点的时机，便是扭转战局的机会。

叶檀山自知化气为盾绝难长久，此刻自己丹田气海如江河倒泻，倾涌而出，若再继续下去，自己恐无胜算。

想到这，他汇聚全身所剩气力，奋力一吼。他头顶忽现四臂金刚，瞠目怒喝，一道光晕瞬间激荡开来，江上冰层随即断裂，随着楼船左右摇摆，甲板下方的众人也被惯性冲得七零八落。

方宝船见状急忙躲避，同时手中素骊划出十字青光，直扑叶檀山面门。

叶檀山避无可避，泰安神钟短时又无法唤出，就在此危难时刻，一道剑影倏然而至。

五尺有余，青锋剑影，穿破方宝船十字青光剑气，直扑方宝船而来。

方宝船急忙避开，那重剑掠江面而过，又于空中划道弧线，飞回远处。

不想这船上还有别的高手！

不知何时，江上已是浓雾四起，百尺距离便已不辩人鬼，四周围白茫茫一片，凄冷诡谲。

方宝船极目远眺，便见对面楼船之上，一道人影愈近，愈近愈发清晰，便见那人面具遮住半脸，正静静的看向自己。青衫蟠带，白衬抚雪，颀长的身后，有四柄长短不一且不知名的长剑悬于半空，方才那青锋重剑也赫然排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