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事（3 / 4）

随着后续我进一步深入，突然发现，消费者才是最可怜的那一批人，四面楚歌，深陷重围。

最初我辞去公职，追逐理想的时候，多么潇洒写意，像极了小时候电视剧里的大侠，行侠仗义，为民申冤。

但没想到实现理想的道路上还有重重关隘，荆棘遍布，律法之外还有法则，那种约定俗成的法则。

自我开始打假以来，收到过各种恐吓的私信，律师函，甚至法院的传票，告我污蔑的那一种。

当然，还有花费无数个日夜整理，拍摄的视频与文案无法发布，审核失败等困难。

我已经开过四个账号了，无一例外被恶意举报封禁，眼下这个已经是第五个。也不知道哪一个重担，才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我也知道，整个业内不可能没有良心从业人员，在我不算漫长的打假生涯中，也遇到过缄默的从业者。

他们的每一款上市产品，都需要经历数个月乃至数十个月的审核与检验，有这么多人在认真、努力地做事，却没有人关注他们，这些日复一日重复着平庸劳动的人们，才是保证我们产品质量的坚韧基石。

我希望，大家都能看到这一张张真实的面容，而不是沉醉在假货商家营造的虚假人设与直播剧本中。

所以我最终还是打开了硬盘，将素材剪辑成了视频。最终成片出来之后，我逐渐明白，当事人和我手中个人账号的命运，早已脱离了我的掌控。

纷至沓来的骚扰与重重压力之下，我几近崩溃，陷入无休止的自我怀疑之中，我开始连续做梦，梦里我无所不能，无所畏惧。

最终，一个可怖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萌芽，它发了疯般地吞噬了我，把我带向了深渊。

如果我能把自己拉入梦中，就能给自己一个好梦，一个受人赞誉的英雄梦。进而我认为，如果所有人都能做同一个梦，梦里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这样的世界，难道不比冰冷的现实要好吗？

怀揣着这样的梦想，我站在老村里的小楼楼顶，看着天边坠落的流星，我带着笑容，随着流星下落。

当然，我没有落地，在下落的过程中，我燃尽了，全新的‘我’诞生了。

我不相信天是永暗的黑色，我不相信社会永远沆瀣一气，我不相信梦是假的，理想是虚幻的，我也不相信，人的所作所为不会遭来报应报应。

但是我相信，我能够改变自己的结局，哪怕是以非人的方式。

“完了？”曹郅问道。

“完了。”无面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