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1 / 2)
杈耙钩锹杀穷寇,满门忠烈泣鬼神。
旱情越来越严重,赵王河里的水也在一天天下降。人们脸上有了阴云,老天也不帮忙,这水万一抽干了可怎么办呢?可是有一个人似乎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他就是我那老鱼精爹爹。他一有空闲,便提了那张破渔网,东撒几网,西撒几网,几乎网网不落空。看那架势非要把赵王河里的水族们打绝了不可。那些胡子鱼和小鱼姑娘们,还不知骂他有多难听哪。
喜欢打鱼的人不一定喜欢吃鱼,我爹爹就是这样的人。卖吧,又不值当的。他糟鱼可是一绝,近村闻名。,他糟出来的鱼骨酥刺烂,味道鲜美。自家吃不了,那就送给四邻爷们儿尝鲜,结个善缘。于是乎,东家一碗,西家一碗,而这出力讨好的活,自然落在我身上。不管两家关系平时多不对活,这一碗鱼送过去,第二天便有了呱啦,你听――“喝!兄弟,吃过了?昨天孩子给我送了碗鱼,那味道是真不错!你看在咱柳家堡,还有咱哥们儿关系再好的吗!哪天有空?咱哥俩喝一壶,我请客……”
就连那“黑包公”也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这鱼是送我的?”
我躲闪着道:“才不呢,你那天还用坷垃扔我屁股,不给你吃!我是送给春梅姐姐吃的。”
“哼,臭小子,还记仇哪!今天咱就看看这鱼到底谁吃!”他也不出门了,就蹲在大门里面抽烟袋,和我杠上了。我把一碗鱼送到春梅手里,“姐姐,是我爹和娘让我送鱼给你吃。”
她笑嘻嘻地接过去,“谢谢叔叔和婶婶!”然后抽出一双筷子放在碗上,向她爹走去。我看出了她的意思,小声道:“春梅姐,别给他吃,你吃吧!”
“那可不行,二春弟弟,人要孝顺,知道吗?”
春梅爹接过鱼碗,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吃的“吧唧吧唧”的响,他是向我示威呢!
我翻着白眼,极不情愿地道:“先大爷,你慢点吃,别让鱼刺卡了喉咙!”
''哼,臭小子!放心吧,它卡不了我。”
午饭后,我和春梅三丫二蛋又在柳树下聚齐了,可是一等二等,不见柳五爷的影子,看起来今天的故事听不成了。一向耐不住性子的二蛋道:“真没劲!春梅姐,要不——你来给我们讲故事吧。”
春梅想了一会儿,仰头望着高大的树冠道:“好啊,我听三丫爸爸讲过,咱柳家堡人男女老幼齐上阵,群战日本勘察队的故事。也听柳五爷讲过神柳显灵救乡亲的故事。现在就讲给你们听,可好?”
“好!”我和三丫二蛋一直赞成。
194年,抗日战争已进入了相持阶段。有一小队日军,二十多人,脱离了正面战场。开着一辆军车来到了偏远的赵王河畔。他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勘探地形,绘制军用地图的。当然值钱的东西,如文物之类,他们也是顺手拈来。可见,日军并非想占中国的几个大城市而已,他们要建立*****,可这不是中国人民让他们来的,也不是中国的政府让他们来的,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强盗行为。不过贫穷落后的农民百姓可不管这些,他们也管不了;只要你不到他家院里拿东西,他就会见事绕着走,一时倒也相安无事。当他们来到柳家堡时,却惹出了滔天大祸。
日本的军队军纪严明,悍不畏死,宁死不降,枪法如神,武器精良,一时之间打遍天下无敌手,确不是中国军队可以抗衡的。日本四面环水,岛小封闭,不得孔圣人教化,民风野蛮,没有人伦道德观念。所以日本兵到了中国,见了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禁不住要亲嘴。可偏偏柳家堡的女人,个顶个的长得如花似玉,千娇百媚。正如柳家老祖宗所自豪的:“咱们柳家堡人杰地灵,绿树秀水乃风水宝地也!”此言倒也不虚,外村的姑娘嫁到柳家堡来,哪怕长着罗圈腿,水桶腰,蛤蟆嘴,不出一年,管叫你婷婷玉立,婀娜玲珑;蛤蟆嘴变成了樱桃小口,一张嘴吐出莺歌燕语来。惹的男人们春心荡漾,夜不能寐。如果日本兵只是亲亲嘴,拉拉手倒也罢了,可他们又要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可是乱种欺祖的大事,柳家堡人岂能容得?古往今来,柳家堡人怕过谁!
柳家堡有一勇士,叫柳忠勇,他的爷爷柳开印。当年参加过轰动一时,震惊中外的义和团运动。后来被那个崇洋媚外的慈禧太后伙同洋鬼子镇压了。柳开印逃回家乡,一腔热血无处发泄,便把一身武艺教给了孙子忠勇。柳忠勇长的膀大腰圆,身长体阔,重三百多斤。有那么一次,他和爹爹去耕地,他家的老牤牛失了恋闹情绪,死活不上套。忠勇气鼓鼓地道:“爹,它罢工咱不用它,我来拉!”他把牛套肩上一搭,开步便走。他老爹扶了犁子,还在后头骂呢:“混小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累死爹,你摔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