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十（1 / 1）

“啊？”纪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惊住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个人，他刚才来，是让你做什么的？”叶桢半句一顿，话语清晰地传入纪明的脑海。

“没，没什么，就是，临春节快到了吗，他，老领导来看看，没什么事啊。”

“是吗？”叶桢的表情逐渐舒缓下来。

纪明尴尬的笑了笑：“那个……”

“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的理想了？”

“说是当什么裁决者来着。”

“嗯，我现在就在裁决机关工作。”叶桢直直地盯着纪明，把心中的话语直白地告诉了他。

“哦……”纪明心知她就是戚武所说的那个“检察官”，他喝了口水，继续说，“不错嘛，人生理想快要实现了。”

“接近。”

气氛又一次陷入沉默，纪明四下张望着，发觉快到中午：“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叶桢闻声站起身来，摆手推却道：“不了，我接下来还有事。”

纪明站起来送她，走到房门口，叶桢突然回头说：“关于那个戚武，你小心点，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告诉我。”

纪明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走远，淡出视线。

房间又一次空下来，纪明又一次瘫坐在椅子上，时间仿佛固定在那一瞬间。他感受的到自己的心跳；感受的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感受的到每一粒灰尘的浮动；感受到光与暗的变化。一点一滴，如刀割般割裂他的躯壳，如烈日般烧灼他的魂魄。

“我……”纪明呆滞的目光扫视着这个房间，堆叠的酒瓶，床边的烟灰，角落的蛛网……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对面那张椅子上。泪水突然崩了出来，流过胡子拉碴的面庞，流过粗糙的双手，滴在桌子下的黑布包裹上。

他站起身来，换上一套没有任何标识的外衣，在腰间佩上一把私人用剑，离开了房间。

海风透过面罩吹在脸上，不似寒冬时那般刺骨，却也流露出些许凉意。旧卡拉村的居民在海岸旁拖着渔船，路上的妇女儿童都抬头盯着他这位陌生人——眼里满是敌意。

“你这家伙就是戚武那混账派来的奸细罢！你休想离间我们村长，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们的，他和他的卫兵早就发誓要与你们反抗到底！”一个小孩站出来，朝他掷了一颗石子。

石子打在佩剑上，发出“珰”地一声脆响。

“喂，别去招惹他们。”孩子的妈妈见状赶紧跑来抱走孩子，一路小跑着溜走了，生怕他拔出剑来。

继续向前走，纪明看到了更多破败的房子，更多穷苦的人，更多废弃的旧船。稍微友善一点的村民告诉他：“这都是三年前那场灾难造成的，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死了人，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抢走了。加上新来的那个狗官戚武，为了取悦上级把贪欲伸向救济款，到我们手上都不剩什么了。临近的几个村半年前聚起来闹事，戚武给村那些长发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去平定叛乱。结果这一下子他们全被收买了，转过脸来抓了几个‘积极分子’杀了。其他的村子以后就没再闹过事，其实他们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