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昕》二（1 / 1）

少女离开后不知过了多久，木门被风吹刮着，狠狠地砸向门框。摇曳蜡烛晃了几晃，灭了，屋里只剩下墙缝间透入的点点阳光。

满地的验算纸，记录有序的实验表，散落各地的试剂瓶，大大小小的矿物，各种形式的实验器材。

傅大师扯起拳头狠狠地砸向桌子，破旧的桌腿断了，砸碎了一堆空瓶。

他发了疯似的抓起一堆又一堆纸，奋力扬起来，散到整个房间，散到大道上，散到碾过数千年的车辙上。

“废纸！”他呐喊起来，沙哑的嗓子震荡着，嘴角渗出些血来。

破旧的公寓晃动着，散落的灰尘在光线下清晰可见。狂乱了一阵后，傅大师急剧地咳嗽起来，咳得厉害。他挨着椅子坐着地上，双手不住地锤着自己的胸膛。待到平静下来，他又推开椅子，枕在满地的废纸上。

“唉……”傅大师叹了一口气，疲惫的双眼沉重地阖到一起，双手颤抖着，平放在地上，身子舒展开，在地板上摆出一个大字。他用手臂遮挡住自己紧皱的眉头，叹息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偏偏在这个国家！”

少女来到皇家学院门口，她把纸条递给门卫，就坐在石阶上等待。

学院比街高出一块儿来，有五层石阶垫着。坐在石阶顶上向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块头都小了不少，就像富能状态的基本微粒，一个又一个看似自由的活动着，实际上却有无数的外力套住它，是他不得不按着既定的复杂的路线行进。

“都是一样的啊……”少女喃喃道，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学院大门内传来。

“佳昕，你回来了！”是大程，他身穿着皇家学院研究组长的制服，肩上佩着三颗金星，“你这家伙研发出了什么？大师光说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却不告诉我具体是什么。”

“咩！”少女抱住猫，叫了一声。

“哈哈，佳昕还是那个佳昕啊，”说着，大程接过少女的背包，转身走入学院，“走吧，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少女抱着猫，紧紧跟在大程身后。学院辉煌的大厅下，身着各色制服的人行走，交谈，思考……“炼金，炼金，炼金！”口口声声咕囔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字了。平淡的情绪，困惑的神情，不休的争辩……或许他们根本不在乎炼不炼出黄金，这已然成为了他们的生活常态，谈天说地，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少女的房间就在大程研究室隔壁，简单整顿一下之后，他们就去到学院外的一家餐馆吃饭。

“俊哥，大碗牛肉汤，萨里森林烩菜，两碗米饭还有……”大程看了看展板上的今日特色，“再来一盘烤鹿肉——哦，少加些辛辣。”

“得，这女孩是……佳昕！你回来了。”店长二俊从厨房的帘子后探出脑袋，原本皱紧眉头的他，看见佳昕一下子乐了起来，“佳昕几年年没来过了吧，才回来？那我可得好好给你做点！来来来，上二楼去，那儿清静，佳昕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