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理新妆(1 / 3)
“这还看不明白嘛,前些日子就有人悄悄打听这院子里住着的人,我心里就想着这里肯定有事,虽没见过这院子主人,但她家丫头三天两头不是胭脂水粉就是好酒好菜的,买的都是上等货,我那时就寻思这里住的不是商贾就是官家人的外宅。”
“这里这样女子也多,怎么偏偏她家就出事了,是不是拘着不让人家夫君回家,这太太才打上门来了。”
“八九不离十吧!男人也就那点精气神,这边用完了,回家去自然没精神,那太太看着还年轻,哪里能忍得吃她的剩饭,打死也是那小娘子自找的。”
“你这人怎么没一点同情心,好歹也是条人命,随便让人打死了,总得有个说法。”
“要啥说法,虽偷偷住在这里,常理上讲也还是她家的人,这下人犯了事或打或买或杀全由主人,死了就死了要啥说法。再说了,她既敢打杀,必有主意,用得着我们操这份闲心。
“你这话说得有理,就算那被打死小娘子是个天仙,与我们何干,用得着瞎同情嘛,快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事非门前立着,否则都是是非人,大家快散了吧,有啥看头。”
“你这个哈怂,人不大歪道理倒一堆,好不容易看个热闹让你把我们说成是非人了,你倒说说,连个热闹都不看,这活着还有意思没有。”
“好好好,你们继续看着,我可没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把我粮店里的粮倒腾一下,别生了虫,你们这些冤家们,眼睛尖的很,稍有个把虫子就能看见,我忙去了,你们愿看就看着吧,看能不能多看来两贯钱来。”
“你个哈怂,说到米,我还得和你好好掰扯掰扯,上个月就把有虫的米放在下面卖给我家那个蠢娘们,害得顿顿吃饭还得先把虫子挑掉,你说隔壁邻居你都害,旁人还不让你给活剥了皮去。”
“嘿嘿嘿!坑的就是熟人,谁让你住在他家隔壁了,住远些或许还能卖你些好货嘞!”
“你们几个越扯越远了,倒是说说,那小娘子究竟长得好看不好看,要是不好看也还罢了,要是好看,那老爷回来还不得心疼死,又疼钱又疼人。”
“一听你这话里就有话,我看老爷没疼,你先疼死了,从此世上又少了个可惦记的人。是不是这会子已经心疼的流血了。”
“嗯,我还流脓呢!不过随口一说,关我屁事,就算长成仙女,我也捞不着看她一眼,我心疼个屁。”
“你们这看热闹的心也太迫切了些,硬可挤在伞底下都舍不得离开,雨地里喧谎也不怕被雷打下,人家也打完走了,没啥好看的了,再看天上也不会下个戏台子出来,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吧,省得都成了落汤鸡。”
众人说得欢时,就见人群中一个冷着脸的舞象少年手中垂着一把桐油纸伞,任雨水冲着全身,眼中噙着泪一动不动看着院里的一切。
且说端木太太一行人在暴雨中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一路来到城南一处大宅门前停住。
及至府门前,那雨已停。端木太太从马车侧门踩着小厮的背由两个丫头扶着下了车,早有四个婆子抬着一个白铜饰紫檀木绘着卷草纹带顶的檐子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