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贤夫(2 / 3)
夏若兰完全无视了这尴尬的气氛,抱着睡着的家宝回自己房间,路过刘文时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我弟弟和我娘都在这儿睡,你去收拾收拾。”
钱氏跟在女儿身后把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更加的窘迫尴尬。
直到两人进了二楼的卧房,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女儿心里十分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让她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丈夫相处。怎么能这么和丈夫说话呢?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要好好照顾刘文,今天刘文喝凉水受委屈的话就被夏若兰给打断了。
“你不要跟我说那些该怎么侍奉婆母敬重夫君的话,我不想听,也听腻了。我不要求你听我的想法,你也别给我灌输你的那些观点,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你怎么能这么和娘说话,”钱氏很伤心地看着夏若兰,“我这是为你好,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和智慧,只有这样的妻子才能得到丈夫长久的尊重和喜爱。”
“呵,那可不就是很有道理的经验吗?要是也有个男人成天对我这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事事操心、帮我教养儿女还不管我在外面有多少个相好的,那这样的贤夫良父也能得到我的尊重和喜爱。”夏若兰嘲讽。
在这之前夏若兰是不会和钱氏这么说话的,她一般都是委婉的劝说,不会一上来就是这么挑战钱氏三观的话。如今不仅因为她现在看钱氏哪哪都有些不顺眼,更是因为她今天心情不好,再加上钱氏的“劝说”,有点惹毛了夏若兰。
夏若兰的这番话本来就让钱氏受到了惊吓,然而更让她崩溃的却是她看见了站在敞开的卧室门口的刘文也同样一脸惊叹的看着夏若兰。
钱氏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次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哭。
夏若兰在看见刘文的一瞬间也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并不认为刘文会因为这些话产生太多不满的情绪,根据这些日子和刘文的相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是不会产生什么见鬼的夫妻情分的,彼此对于对方来说都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道具。她把刘文当做在这个时代出门行走的“身份证”,刘文把她当做不是很好用的“老妈子”,而且双方都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
刘文也确实如夏若兰所想并没有什么生气愤怒的负面情绪,他是真的觉得很新奇,到底是怎样的厚颜无耻的人才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即使身份高贵如皇家公主也只是心里暗搓搓的合计并没有宣之于口,她一介小小村姑居然也能产生左拥右抱、美男在怀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这脸皮简直太厉害了。
可是即便身份高贵如皇家公主又有几个透过这世间层层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呢?想到这里刘文觉得有些讽刺,前朝时有多少皇家公主把自己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畸形样子。一面自恃皇家身份对待平民下人趾高气扬嘴脸丑陋,一面又自封贤淑明理没有下线的巴结讨好出身世家的丈夫和公婆。那些世家门阀放出来的,愚弄外人和百姓的狗屁道理被她们奉为圭臬。
夏若兰很聪明,这一点刘文一直都是知道的,而且行为思想因为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文人教化,所思所为都有些离经叛道。
可是刘文今天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的智慧,她很多看似无厘头的想法作为其实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行为逻辑。对方可能是由于从小的生活环境影响,所奉行的一套基本原则就是等价交换以及自己做的事自己抗。
而她的原则实现的前提是她有属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所以她即使嫁给了自己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附庸,而是把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和他的分开来。她没有要求丈夫来给自己提供优越的物质生活,同时也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把丈夫满足丈夫的需求当做自己的生活价值和意义。
这样一套简单有效的原则是一个没有经过太多教育的乡下丫头通过辛勤的劳动和努力换来的生活智慧。刘文突然间很是感慨。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此时钱氏看着刘文直直盯着夏若兰,心中警铃大作她真的很怕刘文回因为夏若兰的话暴怒伤人。
想想换做自己和夏发或者夏老太太对夏老头说出这么一番话,那对方的大耳瓜子估计早就冲着自家婆娘扇过去了吧。
想到这里,钱氏不由得挪了挪脚步,挡在了夏若兰的身前,想用自己的身体力所能及地为女儿遮挡风雨。
刘文被钱氏这一动作唤回了神志,立刻察觉到了钱氏不安的情绪。
刘文脸上的表情立刻被温和浅笑替代,“悠悠就是这样,总喜欢调皮。岳母,您这次来可得好好管管她,省得她成天老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