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梦几月,醒几年(2)(1 / 4)
实则徐辕都用不着详述,只要他醒过来对林阡说,他在金营那么久始终毫无知觉而转到了杨鞍处才开始恢复意识,那就已经间接证明:是金军令他昏迷而杨鞍是在救他。
何况徐辕还叙述了最近几天的经历——杨鞍寨中他意识已稳步恢复,只不过跟寒潭时期的吟儿一样,身体虚弱始终睁不开双眼而已。待到被林阡救回来三天之后,经樊井等军医的医治,以及玉泽和闻因的轮流看护,终于得以真正复原。
故此,徐辕在山东之战虽然有一个多月的缺失空白,却能将近几日在杨鞍寨中的听闻记牢并判断准确。徐辕的作证,亦使林阡有理由相信,妙真和刘全的话是真相。
那夜,我确是错怪了他。林阡叹了一声。徐辕的记忆虽然有限断续,却至少能说明杨鞍的灌药并非毒害徐辕——建立在这一基础上,帅帐相杀事件,完全是林阡误会。
他确实有所忏悔,本心理应是回归的。徐辕对林阡说,略带一丝疑,然而我百思不解,先前他为何要叛。
他为何要叛腊月廿九之后,最多的解释便是他想争权夺位。林阡说时,徐辕点头:我在被他暗算之时,也曾有这般猜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却又说不通。
是啊,说不通。林阡心中想法,终能与人分享,若真争权夺位,只有两种方式可行。一种,是投降并依附金人,倒戈相向,剿匪立功,他,显然并未做到;另一种,是尽力与盟军交好迫害二祖郝定等人,那就该暗中行事。不应明目张胆。以他的城府和机智,不可能走叛变这条路。事倍功半,适得其反。
你说得对。他没有叛变的必要,且时机也完全不对。徐辕与他所想一致。
是以关于权位之说。我思前想后根本不成立。何况他自事变之后与二祖有过数度交锋,从未伤害过二祖分毫,分明不是对着二祖去的。林阡道。为什么,很容易推翻的谣传,当沦陷在扎堆的假象里时。人总跳不出。
当夜他也确实没有置我于死地。徐辕回忆时难免困惑,但叛变得那么迫切,他究竟是仇恨什么,或是憎恶着谁
他是被黄掴误导,想岔了我。林阡将刘全和妙真的阐述都转告徐辕,苦笑一声,他确实没有对二祖去,并非为了权位;他也没有要天骄命,所以不存在轻重亲疏他的发泄和怨恨,全然针对着我啊。
徐辕了然。攥紧了拳:好一个黄掴,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心机如此之深!本领也真高强。他虽是刚醒不久,也意识到苦战至今尚未结束,主公,既然杨鞍愿意回归,理应给他一次机会。
林阡一怔,缓了一缓,不置可否:但归根结底。是他将你害成这般,更引发山东之沧海横流只怕我愿给他机会,盟军与红袄寨,都不愿再给他。
主公。杨鞍伤我只是私仇,况且此番救我抵消,只要你愿给他机会,盟军一定都没有异议。徐辕摇头,然而,红袄寨寨众与盟军不同。确实需要你为他们权衡清楚了。
天骄是怎样的看法?林阡眼中一丝忧愁。红袄寨寨众?却是一分为二。
山东之沧海横流确因他起,红袄寨也由他带来惨重损失,这些都是不假。但他若一直不回归,必将引起更久的决裂更乱的形势,对于山东大不利也,一旦完颜永琏入局,只怕会有更多的战祸和枉死。
他已然入局。林阡脸色凝重。
徐辕一愣,才知完颜永琏已至,他昏迷的时间确实太久,以至于现在还不知腊月廿九后盟军的所有经历,既然如此,更不能耽误了。我的建议是将杨鞍收回。目前主公不必考虑收不收回——‘收回之后如何处治’,才是主公最该烦扰。
天骄实则已看懂我心情。林阡蹙眉,我最烦扰的,正是收回后如何处治。
杨鞍党错误虽大,毕竟法不责众。这般情境下,本应惩办首恶宽恕众人徐辕深思半刻,不过此番情境相当特殊,杨鞍是他们唯一的核心,稍有不慎,必定又会为渊驱鱼。
但如今内乱方消,才更需赏罚分明。叛变不应姑息,势必严惩不贷。否则,必然会有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