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郎岱堡征人不退,胡烟漠大破菁军(1 / 8)
白元驹捻捻胡子,笑着点点头,他朝驼队一摆手,那个西域人看懂了他的意思,领着驼队向前走去。
长队又开始行进了……
顺德八年十一月十日巳时
曌国河漠都护府,漠遮城北七十里
郎岱堡
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戈壁滩犹如在炉上烤着,灼人的热浪席卷着每一寸土地,使人喘不过气来。
大漠上的沙粒热的烫脚,整个沙漠好似一个蒸笼,蒸着沙漠上的一切生灵。
曌国的军旗耷拉在插着几支箭的旗杆上,旗上的“曌”字早被狼烟熏得看不出颜色。阳光照在城墙上,时间摧残出它的沧桑,但它仍雄立一方,如同一位怒目金刚。
土黄的城墙下堆满了尸体,有穿着皮甲的菁军轻骑,也有曌国的士兵。没人为这些人收尸,这片大漠上似乎已经没人了。
真正还活着的、喘着气的,只有十三个士兵。他们个个袍甲污浊,发簪早已半散的披了下来,几个人把原本包在头上的巾包在了伤口上。
这十三个人躺在碉堡的阴影里,尽量避开了太阳的毒晒,只有一个人还在堡脚下的死人堆里翻找着什么。
崔鼎趴在死人堆里捡起一把横刀,却发现刀口已经卷了刃,他撇撇嘴,扔掉刀,又从一个曌军的尸体上摸出一块馕,他喃喃道:“别怪兄弟,咱做鬼也得做个饱死鬼。”
伍长柳诚躲在一堵墙的阴影里,他摇摇半空的水袋,嘶哑着嗓子喊道:“崔鼎,你他妈干甚去了?”
“我的刀都卷刃了,不找点补充,等下打起来,我用什么?”崔鼎不肯回去,他继续在尸堆里翻找着。
柳诚和其他几个躺在阴影里的老兵都笑起来,一个瘦子道:“得了吧。现在有没有武器,能有什么区别啊?”
柳诚敲了一下瘦子头上带的盔,道:“少放屁。”
他们已经在这个破堡里苦苦守了七天,一个四百人满编的十一团,现在死得只剩下十三个,而那个上面指派的校尉,第一天便战死了。
菁军如果再发动一次进攻,恐怕仅剩的一十三人也会战死。这个时候,再坚强的意志也会变的低沉。
“崔鼎,你要是还有力气的话,不如给你大爷卷一卷薄荷叶。”在碉楼的一个拐角处,一个大眼睛穿着扎甲的弩手喊道。
他正在磨着一把满是鲜血的环首刀,他的虎口开裂了,露出了鲜红的肉。
崔鼎停下了,骂道:“闻绍钧,你个王八犊子,还他妈薄荷叶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就说你还有没有吧!”闻绍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