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两皇子身陷囹圄,煌王爷狱中讲故(1 / 9)
北风狂吹,雪花狠狠地砸到地下。一队士兵带着三名锦袍青年穿过人群,他们身穿金甲,盔戴雉尾,一看就是守备皇宫的宣威军。队末走着一名虬髯大汉,而队前那名穿银甲提陌刀的将军,让他讳莫如深。
顺德八年腊月四日
玉明城,玉明县,大理寺
亥初?人定
“杀——”
周围的杀喊声愈来愈大,他缓缓直起身子,身上的山文甲已布满鲜血,上面几道刀痕彰显着这是一场苦战……
周玉明猛然醒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边疆的战场上,而是在玉明县大理寺的死牢之内。枷锁牢牢锁着自己的脖颈和双手,连从梦中惊醒都动弹不得。
“嘿。”一旁躺着的煌王举起双臂,幸灾乐祸道:“他们没给我上枷。”周玉明翻了个白眼,道:“一群王八蛋,那萧川竟然能调动宣威军。”
“你以为?”周玉兴支起身,道:“萧川、徐勇信可是父皇心腹,仗刀将军。萧川带云龙军,徐勇信带风虎军,两人可持令调宣威、武威、文威三军。”
周玉明合合眼,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枷锁的沉重,他喘了口气,道:“徐勇信在父皇未反时就见过,但这萧川……我在宴上见是头一次。”
煌王挠挠眉毛,沉吟片刻,道:“旧朝永安元年,邵国与旧朝交战,平西军精锐尽数前往中原,只留下万余兵士镇守。战后,国力大减,再也无法控制西域。永安十一年,聆国趁机攻占闵西长廊,切断西域同旧朝的联系,至此平西孤悬西域。”
周玉明点点头,道:“此事我知道。”周玉兴道:“驻守西域的平西军,甚至连旧朝改换都不知道。永安十三年四月,平西军小队突破重围到达玉明,所有人都以为西域早已丢失,他们却告之,平西将士依旧在苦苦坚守,为国尽忠!满朝文武皆怅然落泪。”
周玉兴喘了口粗气,他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他缓声道:“又过了十三年,平西军使者借道回纥,长途跋涉再次来到玉明,震惊不已的哀和帝,口述一道封赏:所有官兵将帅,连升七级!然而,感动虽感动,旧朝却没有派出一个援军。远在平西的将士也无法享受这份殊荣,留给他们的,只有等不到援军的浴血奋战。”
“同年,平西北庭都护府遭吐蕃攻袭,大都护李源忠竭力死战,没于阵中,都护府7千军全部战死,自此西域只剩下平西都护府。又是十三年后,平西四镇最后一处根据地,琚兹。城外,是满天黄沙,和望不到尽头的胡骑。”
“此时,距与邵之战已过去42年,从前威震西域的平西铁军早已白发苍苍。”
周玉兴抿抿干裂的嘴唇道:“最后一任大都护郭薪,率领一群须发皆白的将士,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全军壮烈殉国。也许,平西将士坚守西域42年的信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看一眼玉明。”
煌王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在九年前,也就是哀和二十七年,哀和帝下了最后一道旨意,让在离西域平西城池最近的军队,派一支十人小队,去给那些死守的将士们送饷。”
“萧川就是送饷队的其中一个。”
九年前
哀和二十七年?十月
西域?漠北?某地
一支折断的大旗插在沙坡上,沾上黄沙的旗帜被风吹地烈烈作响,它的周边布满了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