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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余红通知我回去一趟,女儿要考大学了,择校的事情需要我拿拿主意,这是大事,不敢拖延。我先给华老板发了请假信息,再填写了请假单给凡总签字,并顺便给他说明,像我这种事假是要扣除考勤和工资的。凡总表面上在客套,但还是乐呵呵地签了字,以他“节俭”的性格,心里是满意的。我们互不相欠,彼此心安,同时我也为公司以后类似情况做出了表率。
女儿自报名参加各类相关补习班后,余红就跟着陪读了。回到武汉,我找到余红和女儿租住的地方,询问情况。女儿说武汉有两所本科艺术院校可以报考,省外就多了。我说省外就不要考虑了,一心报考武汉本地院校,我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女儿的回答有些含糊,估计心里没底。
余红看着女儿,有些不满地说:“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报名高考补习班用了一万,参加舞蹈一对一培训用了八千,就教了一段十分钟的舞蹈,加上我们在这里的租房和生活开支,这还不算读了四年艺术中专的费用,养一个娃相当于人家养了两个娃。”
我示意余红不要再说下去了,继续问女儿:“现在的两所本科院校,你偏向报考哪一所呢?”
女儿说:“两所学校都应该报考,再说不是我偏不偏向的问题,重要的是专业分和文化分要同时达到录取线,才有得选择。”
“好,我出去找找看,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把握性就大一些。”我立即联系了何老师后,直接去了他所在的公司。
何老师的妹妹和妹夫的房地产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项目很多,规模很大。何老师协助他们进行内部管理和外部协调,他的名片上虽然没有具体职务,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属于公司的核心层和决策层。好人有好报,何老师有了家族事业做依靠,脱离了打工人的身份,他和前妻生育的女儿已经留学国外了,并且很有希望拿到绿卡。宝贝儿子和爱人留在浦海市,他们不习惯内地的饮食和气候,武汉的生活条件再好也吸引不了他们。何老师每月都回一次浦海市,坐飞机像坐公汽似的。
我把女儿要考学的情况告诉了何老师,他马上打了几个电话,通过几层关系,找到了其中一所院校的系主任,并约定了晚上一起吃饭,帮我们指导一下报考前的注意事项。
时间尚早,我和何老师闲聊。他告诉我,柯董因积劳成疾,走了。这很意外,以往没听说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啊?何老师说柯董是个很要强的人,即使身体有什么不适,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还经常熬夜到天亮,饮食更是不规律,就是铁打的人也亏不住啊。
我问浦生公司现在怎么样了?何老师说具体情况不了解,只是听说柯董的子女年龄还小,势单力薄,难以挑起大梁,公司没有了主心骨,那些所谓的“元老和老人”自然就开始放纵了,里外勾结争权夺利,一帮亲戚朋友更是争先恐后瓜分浦生集团的财产。浦生股份公司因为是公众企业,所以由政府接管进行清算,大部分员工已遣散离开了。
浦生公司落到如今境地,不知九泉之下的柯董作何感想?他拼尽半生心血和时间构建的产业版图,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壮志未酬身先逝,一声长叹道不尽。
我错过了浦生公司遣散的危机,没有错过早谋出路的机遇。这是幸运降临,还是命运安排?我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深深怀念“浦生”和柯董,我编辑出版的那本《永远的浦生》真的成了“绝唱”。
时间差不多了,何老师晚上另有接待,他给我安排了小车和专职司机,还有接待用的烟酒。我和司机回头接上余红和女儿,直奔已定好的酒店。
系主任带着爱人一块来的,因为有何老师委托的关系,大家没有拘谨,说话直奔主题。系主任向我们介绍了学校专业考试的科目和要求,又让孩子展示了一遍才艺表演。她肯定了孩子的专业功底,评价说毕竟是读了四年的艺术中专,具有领先优势,不过还有些细节有待纠正和改善。她说近几天可以把孩子带到学校,由她再亲自教培一下,这样把专业分数尽量提高一些,到时只要文化考试达到分数线,就可以优先录取。
我心里有底了,叮嘱余红过后与系主任联系,我准备了红包,系主任拒绝接受。吃完饭回到租住地,我把红包给了余红,让她作为培训费塞给系主任,这个事情要想办法完成,不然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不是我俗套,做父母的谁不是这样想的呢?
在外打工身不由己,总是步履匆匆。次日,我告别余红和女儿,再向何老师辞行,返回了相隔千里的石坛环保公司。
如何向凡总索取公章?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有难度但要有信心,做通凡总的思想工作是前提,他为什么不放手?他的顾虑在哪里?如何让他放心?他是从挑着担子做小商贩起家的,他对口头承诺和“期货生意”不会有兴趣,他应该偏重于看得住、抓得稳,以及不存在风险隐患的“现钱生意”。
凡总对我的工作是支持的,他每天上班签到很积极。一天早上,我约莫着他在办公室应该喝上茶了,趁他还没有玩“斗地主”之前,我去找他“谈话”。
“凡总早!”我敲门进去和他打招呼。
凡总在摆弄着手机,闻声抬头,客气地邀请我坐下,接着递过来一支烟。我首先向他汇报了物业公司的组建情况,还有拟定收费的项目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