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同门相煎豹貔庭(2 / 2)
周天一暗惊:“世上竟有如此功夫!金灯宝剑?”往那剑上看去,只见紫衣人手中剑,剑身修长古朴,剑身发黄,却锷刃若雪。背后夏八姑磔磔道:“这紫袍小子好俊的身手啊!”
陈仓却只是慈笑不语。
采郎口里含着吃食,见了,揉了揉眼睛,憨憨的道:“来了个会变戏法的!这紫衣裳的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姐夫,你看清了么?”红文女盯着夏侯仁的目光更显焦虑了,显然在她看来,夏侯仁是打不过这紫衣人的。
白衣人冲着紫衣人调剑拱手,微微颔首道:“夏师兄,小弟代师门执行门规。还请夏师兄莫要插手。”语气之中,不卑不亢。
紫衣人一抖手中剑,那件嗡嗡颤鸣,剑身金光闪闪,哼了一声,道:“你也知这剑是我师父所赠,所以你虽击败夏侯杰,却从未敢用你手中白云剑触碰这金灯剑,也算是对你师叔敬重!夏侯仁师弟,夏侯杰有何过错,你非要抓他回去峨眉山,面壁三年?他和你虽都是大师伯的门下,但凡事都有大师伯、二师伯和我师父三人议定。你执行的是何门规?言下之意,你与我不是同门?你师父和我师父分家了嘛?”
周天一听得明白,原来这是同门三兄弟,似乎互不相容,却心里更是惊愕:“看着三人年纪都皆二十出头,三十不到,那清风剑客夏侯杰功夫虽及不上这夏侯仁和紫衣人,却也是了得。徒弟门人尚且如此,那师父三人又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白衣夏侯仁闻言,面上一丝难色闪过,缓缓却有力道:“夏师兄,这里有诸多外人,我门内事,不足多言。师父有命,命夏侯杰师弟回山。你诸多阻拦,却又是为何?你借金灯剑给夏侯杰师弟,难道你想让白云剑和金灯剑都损缺,你是对师傅和三师叔的尊敬么?我们一脉同支,你是这样对待同门情谊的嘛?夏侯杰!夏遂良师兄借你金灯剑,你也真敢拿了跟我过招!你这是欺师灭祖,与背叛师门何异?”言毕,一双星目直视夏侯杰,夏侯杰呆呆站在那儿,怯怯的避开夏侯仁的目光,望了下夏遂良,又转目向红文女盯去,少顷,猛抬头瞪着夏侯仁。
夏侯仁一席话,说的那紫衣人脸现赧色,眼中闪过凶光。
周天一心道:“这夏侯仁行事谦让周全,处处维护同门,却也忍不过这紫衣人的过分寡情。”
毕月霄突然道:“紫袍小子,你手拿于和匹夫的金灯剑,莫非就是江湖传言金灯剑客夏遂良么?于和与普渡调教出的高徒在这内讧,哈哈哈哈!这是老婆子我这几天唯一开心的事!”说完磔磔怪叫,叫声穿透夜空,随夜风送去,更添怪异。显然夏八姑笑声里用了内力。
陈仓闻言,微微皱眉。
紫衣人眼光流动道:“不错!正是小子夏遂良!这位女前辈言语中还望敬我师长!传言摩山老姥常用幽冥内力催动笑声,却不损内力反而增强。不知是也不是?”
采郎听了,嘿嘿道:“夏八姑、夏遂良、夏侯仁、还有个狗屁清风剑客夏侯杰,嘿嘿,全是姓夏的。”他也不晓得夏侯是复姓。
毕月霄修习的确是幽冥内力,这门功法很是独特,不止是潜修静处,却在行走谈笑中也可控制内力在经脉运行,天长日久,涓滴增益精纯深厚,似乎永无止境。但每次催动心气上行,毕月霄必要仰天吐纳。常人见毕月霄常常仰天怪笑,其实是用长笑掩盖其修行之法。
毕月霄听出夏遂良语中狂妄,却心凛他如此年轻竟一语言中自己的修行之法。深邃的双眼眯成了缝儿,干瘪的面皮皱在双颊,面带怪笑,面容却是令人恐怖,仰天一笑,长发和长衣尽皆颤动,如若鬼魅。毕月霄道:“让我老婆子来见识见识于合的大弟子成不成器!”说完往前迈步,欲会夏遂良。
龙云凤见了,弃了绳子,抢在毕月霄身前,躬身请战:“师父,让我来会会这金灯剑客!看他年纪,比我也就略大一些,怎能烦劳师父出手?”言下之意,夏遂良不配毕月霄出手,龙云凤也闻听江湖传言夏遂良虽年轻,却闯了好大的名头,即使自己败了也辱没不了摩山的名头。毕月霄颔首同意。
却早有人跃了过去,绕过夏侯仁站在夏遂良正面丈余之处,岿然而立,如山凝重,目露寒光,双手抱拳道:“夏遂良阁下,在下有一事相问。敢问你可认得公孙牧苏老爷子?”语气宏朗逼人。
夏遂良闻言,金黄面容陡变陡地一沉,霎时又恢复如初,仍是平素淡定中带着傲气,双目直勾勾盯住面前这满身褴褛的落拓汉子。少时,缓缓道:“公孙牧苏?可是神枪门的公孙前辈么?我只听说我师父讲起过,从未谋面。不认得!更不认得你!”
周天一闻言,虽觉得这夏遂良略带狂妄,狂妄之人大都也是敢作敢当之辈,自己仅凭‘金灯’两字,报仇心切,先入为主,认定此人就是杀父仇人,倒显得唐突了。对面这夏遂良功夫虽强,倒也未必是自己师父公孙牧苏的对手,只是这‘金灯’二字又作何解,还是先想通为好。周天一心中犹豫,却直愣愣和金灯剑客夏遂良的目光对接。两人片刻竟没有话说,除了对视。
突然,采郎疯魔般吼了一声,吼声如雷,如牛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