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1 / 6)
只用三种原色,便构成了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
可是在我的另外一种感知中,世界仅仅只有黑白二色。
或者说,只有黑色,与没有颜色。
除了殡仪师、医生、执法者……大多数人的身上都纯白无暇,没有沾染任何死亡的痕迹。
可是那一天,我却看见一个红色的男人,如同血污一般的红色,如此肮脏,又如此鲜艳。
一个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男人,在我的眼里却是突兀而又鲜明的异端。
尽管是毫不起眼的男人,在别有用心的观察与注视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可疑,每一个表情都觉得古怪。
在因惊诧而短暂的停顿后,我终于从脑海中搜寻出那本不应该被忘却的重要记忆。
关于红色的记忆。
玻璃展柜中,那柄锈迹斑斑也难掩其浮华雕饰的青铜长剑,像一具腐朽的骨殖静静地诉说着过去鲜活的辉煌。
沉默、斑驳,甚至有点朴素。
如果不是对于其相关历史极有研究的人,不会明白他的价值,路过展柜的人们只会把他当做一柄以陪衬的身份出土的,籍籍无名的普通长剑,至多也只是将其留下影像与众多他们不明价值的古物不加区分地存放在一起。
不知道剑的主人是谁,不知道剑的年代是何时,不知道关于它的渊源。
但我能够透过被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清楚地看见,那柄被展柜灯清冷照耀着的长剑上,是胜过黄昏时分漫天云霞的冲天血光。
那个男人,杀过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
那个男人绝对杀过人。
他的手上,脸颊,脖颈……都沾染着和那柄长剑上一模一样的东西。
当一个人像绵羊一样,在舒适的羊圈里温顺无害地活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