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绿枝森林·其二（1 / 3）

听说有预备部队在向靛蓝湖方向开进，还在不死泉坐镇的时雨有些坐不住。他从前线得到的情报是对方已经毫无怀疑地掉进了包围圈，只等收网。他刚刚从紧急事件中放松下来，对这个消息并不满意。

耗费时雨整晚精力的，便是两位世界士兵遭到“黑死病”菌株感染。一个保存菌株的低温不锈钢瓶忽然碎裂，导致原本没有元素能力的普通人感染上鼠疫。幸好目前出现的只是腺鼠疫症状，还没有发生大规模感染的可能。

说起“黑死病”菌株的危险，那便是被硼元素强化后坚固的细胞壁，和可以与植物共生的特性。幸好处理地点处在水素海海底的保存性生物实验室内，还没有引发严重问题。据易本武的消息，那两人已经被转入极高级别的综合病房，接受了紧急的中子放射治疗以去除菌株的硼制细胞壁，同时采用高剂量抗生素注射杀死病原体，单克隆抗体输入以中和杆菌的外毒素。六七个铁元素使徒一直在精细调控两人体内的血液，折腾许久才让病情稳定下来。

几个军长连夜开会，针对防止军队遭受生化武器袭击进行商讨。作为唯一靠自身特性就可防止生物武器袭击的领地，不死泉军长自然格外令人瞩目。时雨很讨厌这种期待感，按照他的说法，“还不如去想想排在这四个大玩意后面的那些危险”。

他说的很对。铜元素教团进入绿枝森林已经两天有余，部分士兵开始出现感冒症状。正常的药物几乎没用，这些士兵的乏力和低烧根本不消退，顽强地与人体抗争着，甚至开始出现恶心呕吐和脱发。还有些士兵被诊断出遭到铁元素强化的肺炎双球菌感染，用药后仍高烧不止，教团内的军医不得不按照激进疗法行事，注射六倍量的去铁胺以解除铁中毒带来的呼吸困难和严重的血压下降。这些双球菌可以自行产生铁元素，生长速度远快于普通表亲，带来的感染症状也更加危险。

教团明显对这些疾病准备不足，第三主教很明显地发现每两小时上报出现感冒症状的人数一直增长，而且药物基本没效果。不过有一个士兵的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位士兵在染病后意外将一份用废弃蓝图包裹的肉馅放在馍里吃下，结果头痛、乏力、低烧的症状很快减轻，手脚也不再颤抖。许多同营士兵起而效仿，喝下一些蓝图用的蓝墨水，有些有用有些没用。喝矿产染料有限公司产品便一定没有用，但买到普鲁士公司墨水的有些就可以。

第二主教目前带队断后，军内现在唯一能讨论事务的只有第一主教。而且有疑似断后部队遭受战术核打击的消息传来，各处营内的气氛十分诡异。一些战友躺在担架上咳嗽，一部分人一边呕吐一边倒地休息，剩下没事的士兵独自对着“树木”发呆，等待下次行军的转移。

为躲避派出的斥候，黄奕兜兜转转走了好一会，他已经开始靠近教团主力部队的营地。他的任务是对任何可能的军队集结地发动突袭，尽可能杀伤对方的将领。用望远镜他隐隐约约看到山丘附近的一个小型营地，一位主教正在里面宣讲教义。

“热电之箭——”

黄奕找好位置，一门滑膛火炮快速在他金属身躯的变形下产生。双手合并成为炮管，两腿和伸长出“尾部”的脊柱转为支架，身体后仰变为炮身，头部变形特化为可自由旋转的瞄准镜，脑部成为火炮的参数计算单元。他开始向指定方向瞄准。

“第一发。”

借支架缓慢调整身位后，一颗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立刻从炮口中以高速发射，由受到的攻击储存的电能和热能加速到几倍音速，顺平滑的抛物线轨迹低空冲向营地，发射产生的温度让金属冒出些许淡黄色烟雾。几乎立刻，那位已经铜元素化的主教就在炮弹作用下撕开一个直径半米的大洞，心脏碎裂当场死亡。穿甲弹继续飞行，直到击中后方的营地内部塔楼，将其底部的砖石支柱打个对穿。整座瞭望用的塔楼立刻坍塌，无数信众仓皇逃离。警报拉响，大批士兵从营地涌出，集中在营地出入口处，试图在几十步内寻找那尚处在近千步外的狙杀者。

“第二发。”

第二发炮弹高速从炮管内打出，意外击中营地前的一块巨石，营地上空忽然落下一小片金属碎片雨。没有护甲的牧师和神使被覆盖到的部位立刻被碎片打碎，部分元素化的铜元素士兵也难逃重伤的命运。两发炮弹在耗尽刚才受到激光攻击的能量，造成至少二十人伤亡后，让逍遥法外的发射者解除变形，离开了刚刚的发射阵地。作为不死泉方面军的猎手和护卫，黄奕十分冷静，力求每一发炮弹都打出对方强烈的恐惧感。

他的确做到了。没有任何一个军队会放任可以发射重型炮弹的猎手在暗处自由自在。加上之前几个小型营地遭受的短暂炮弹覆盖，第一主教得出一个很严峻的结论：有一支专门的队伍正在靠重炮偷袭外围的小型营地。

情况并不乐观，因为铊元素民兵团不是轻易可以进攻的软角色，几个最高主教都不想为这些没必要的攻势耗费时间。民兵团靠泵动霰弹枪作为武器，保证威力同时还有比肩冲锋枪的射程。这些霰弹枪内的霰弹发射铊珠，对护甲偏弱的单位而言，铊弹比铅弹造成的伤口更大，更别说统领民兵团的是一个战力比肩领主的铅元素使徒，“游侠”詹黎。他云游周期之地四方时，他的连发霰弹枪下基本不允许活人存在。绿枝森林地形本就不宽阔，这时候让轻甲步兵拿冲锋枪去应付带霰弹枪高速机动的民兵简直是送死。

“真要打只能比谁的射程更长。”第一主教得出结论，只有在超过詹黎射程范围的攻势才可能产生效果。贴进射击距离一定会被对方用凶狠的近身火力撕开，除非自己的元素能兼任护卫和猎手——显然不行。威力最大的独头弹按最远精准距离打来自己也至少肋骨骨折，真交战时他或许会冲进营帐用鹿弹杀光自己手下再扬长而去。

“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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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即将在半小时后抵达太阳山，请全部乘客抓紧时间收拾个人物品，以防匆忙中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