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任务(1 / 3)
事态似乎在一夜之间升级了,省里启动了重大公共突发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博物馆由暂不举办公共活动改为临时闭馆,釜汉封城了。他们要面对的不是谣言也不是sars,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不单是博物馆,全市的文旅行业都停摆了,元宵节他在明城音乐厅的独奏会也暂时取消了。
被取消的还有春节的家庭聚会,父母分头去看了各自的长辈算是拜年了。三十的晚饭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之后的春晚骆佳没看。一个没有年味的春节,正合她的心情。她哪都不想去,正好哪都不能去,除了日常采购、看病和工作需要所有人都待在家里,害怕的害怕,焦虑的焦虑,无聊的无聊,孤单的孤单。生活像暂停了,至少原来的生活被抗疫的作息取代了,大家在疫情何时结束的悬念中等待一切回复正常,她也等着,但等过了疫情她能等来什么?她后悔了,自以为无私地推开了他,现在她被自己的高尚恶心到了。她的决定轻率又独断,她的初衷虚伪又懦弱,她的手段拙劣又残忍,至少和他商量着分手,至少对他说出我爱你,她想说她错了带她走吧。
她想问他口罩够不够用,但毕妈问小姑要不要从德国给她寄些过来,所以口罩应该不是他担心的问题。她想起他剪了口罩逗她,一边流泪一边恍然大悟,他放手是因为心冷了,在他和自己之间她选择了自己。
春节假期延长了又过去了,博物馆依然闭馆。根据上面的安排他们开始轮流上班,各部门每天派一人值守,宣教部例外。肩负着“闭馆不闭展”的推广重任,微信三人组和讲解员们转战“云端”,办线上讲座做文创直播录展览视频,专业公司停工没有外援,他们和志愿者自力更生。良好的收效没能给她成就感,忙碌也没能让她感到充实。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后她向社区报名周末帮着“看门”,每次拿着额温枪等待车窗放下时她都好像看见了他的脸,没人进出的时候她就傻盯着第一次他来接她时停车的地方。她不能换到小姑那儿去做志愿者,那里的回忆更多。
2月18日她的案子在网上开庭了,她没有参加庭审,全权委托给了单位律师为她介绍的代理人。证人也委托了他的律师。他们之间存在过的利害关系可能会削弱他的证词,但他们不是在老美的法庭,她并不担心。被告对犯罪事实没有异议。她想不起来差点要她命的人长什么样,就那么一瞥,只够回答警察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回想起来那一晚恍如隔世,现在能切实感受到的,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3月21日博物馆恢复开放,他们引进了5g热成像体温监测系统坐镇,当天就有游客因为体温超标被送去做核酸检测,还好虚惊一场。两天后判决书下来了,三年有期徒刑,不带缓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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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佳。”三水哥把她叫进母婴室兼讲解员更衣室兼会客室兼零食储藏室开门见山:“这么回事,我们的一个理事肯资助改陈项目,条件是谢仲琳陪他女儿过生日。他女儿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谢仲琳。”
“我们分手了,大哥。”她很想坐下来,三水哥和大姨妈让她肚子疼。
“曹总不知道。”
“扯领子总知道吧?哥两个关系不好。”
“谢仲琳先道歉了,说明不是完全没得聊。”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话?”
“只要不是他甩了你就还有希望——我了解过了。”
“如果我说实话能放过我吗?”
“就问他要个谢仲琳的联系方式,哥两个关系不好谢仲琳不一定知道你们分手了,你就当没分手,让他帮个小忙。”
“亏你想得出来,如果有联系方式还不如单位出面和谢仲琳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