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诏(1 / 3)
好在,徐开地反应迅速,让王贵下令往身后将大批骑卒撤走,官军以徐开地试炮,锁定的第一目标点并未如他们所愿消灭大批的骑卒。
再之后,由于骑卒移动速度快,他们再想要追击目标为时已晚,只好转为追击就近的步卒。
王贵下令骑卒往东北方向撤退,一是身后多为己方持枪步卒,容易误伤友军,也容易被友军误伤,二则那些炮铳横向调准起来,相较竖向要难度大一些,横着撤退自能更保险。
饶是如此,一番临急应变下来,也让他们在这一次撤军中,只是折损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人手,而西侧战线则是完全不一样。
孙新一部本就反应稍慢半拍,第一次火炮覆盖下,就已经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手下,后被追击和被己方长枪手误伤拢共加起来,又折损了一半多的手下,还帮官军处理了近千的友军。
到头来,成功撤离战场,回到远处山头上时,剩下三分之一不到,还多是个个带伤,人人见血。
王贵带着徐地山,停在山地上,一方面配合撤军,他们已经许久未曾损失如此惨重了。
遥望滁州城高耸的城墙,己方折损了数千人,滁州方面只折损了数百,如此悬殊的战果,让他们丧失了再战的斗志。
突然,有个比徐地山矮寸许的汉子,轻轻拍马上前,低声问道:“甲哥儿,你是没看到,孙新那货见到我们那怂样,这趟他可要栽大跟头了,我们该怎办?”
他就叫王虎,跟王贵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汉子,年纪比徐开地还要大个两三岁,六尺五左右的身高,不高也不显壮实,屠夫出身,至于长相颜值,则是稍稍拖低农民军平均水平。
大字识不到两个,却偏偏极为爱慕文理,早先听闻徐开地曾经还考过秀才,当即拜了大哥,拦都拦不住,喜好叫徐开地的字,现在在王贵手下,也是当百户,马腹上别了两把长刀。
徐开地向后看了看身后的兄弟叔伯,众人身上,刀枪甲胄上,战马上,无不是鲜血脏污沾满,分不清属敌还是属己。
他没去看王贵,只笑着对王虎说道:“现在看来,无非两种可能,滁州方如此死守,除了仰仗那些火器,极有可能还收到了增援的消息。
其一,他们是固守待援,我们若日夜兼攻,他们火器肯定也有耗尽弹药和过热无法使用的时候,那便是我们的机会,就怕在凤阳的卢象升突然来援,
其二,若打算继续在江淮混下去,我们也可以围尸打援,前提是做好侦查工作,专心对援军,若援军出了问题,城中必然士气大跌,那时候就会好打一些。”
“和我想的一样!贵叔,你觉得我和甲哥儿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咋样?”
他与徐开地的关系本就是极好的,也不在意这种玩笑话。
王贵知道,徐开地这番话也是说给他听的,却不以为意,朝王虎举起长枪作棍就要打下去,骂道:“你个杀猪的也要来凑热闹?啊?还想的一样,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