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最后底牌(1 / 2)
当初司钺刚刚进京,司瑞实在找不到兵马提督的人选,就听从了赫连绰的建议,让司钺临时做了兵马提督一职,而在场的谢迎天没能把自己举荐的人安排到那个位置上,便“忧心忡忡”地说:“虽说燕王殿下善于带兵,功勋卓著,但他毕竟在燕北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京城的布局和民情不甚了解。把整个京城都交托给他,是不是欠妥?”
司瑞虽早有了分谢迎天军权的想法,不愿让谢迎天得逞,但他也不想白白“便宜”了司钺。他想,司钺和谢家是有仇怨的,如果能让司钺和谢迎天互相牵制,也就是让兵马提督府和谢迎天的禁军互相牵制,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于是他说:“燕王年轻,缺乏经验,如英国公所言,若将整个京城都交托给他,将来遇到不虞之祸,恐怕危及社稷根本。英国公刚刚举荐了禁军校尉杨浦,唔,朕认为杨浦虽也年轻,到底在京城镇守多年,可以对燕王多做指点。”
“‘指点’谈不上,杨浦的功劳还不足以服众。”谢迎天忍不住笑道,“那——陛下以为,该如何安排?”
“那就让杨浦镇守朝阳门吧,等他历练两年,挣了功劳,再调任兵马提督。”司瑞说。
呵,原来说了半天,不是让杨浦做兵马副都统,而是做了个小小的守门官,风吹雨淋,没什么油水,还少不得挨骂!谢迎天一阵腹诽,不禁沉下脸来。
但英国公府的幕僚们纷纷宽慰他,说镇守朝阳门对于杨浦来说,其实是个好差事,因为他能掌握一条京城冲要,便于英国公的兵马比较自由地进出,而且现在时局动荡,盗寇猖獗,保卫整个京城反倒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倒不如安安分分守城门,不用遭受责罚和言官们的弹劾。等过两年,“初出茅庐”一身蛮劲儿的燕王殿下,和那些盗寇斗个你死我活,再由英国公出面,以“燕王不能稳定京城治安”为由,要求罢免燕王,改任兢兢业业、经验丰富的杨浦,到时候谁能反驳?谁敢反驳?
谢迎天听后大为振奋,欣然派杨浦去朝阳门上任了。
一切都应了当初那些幕僚们的话。司钺确实因为司瑞的不信任和盗寇的为非作歹而一再遭到训责,杨浦确实在朝阳门过得安稳平静,现在,谢迎天也确实需要靠着这扇大门,挣一个反败为胜的希望。
许是因为英国公府的将军们和谢寿围堵在宫门口的援军们牵制了太多兵力,谢迎天提心吊胆地一路南行,竟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只有京兆府衙门的差役们远远看见满身是血的男人在街道上骑马飞奔,打算拦截,却在认出对方是谢迎天的时候都收了手,甚至还有老差役大着嗓门吆喝行人让路。
他们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擒拿谢迎天的命令——就算有,以他们的能力,也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们人微言轻,唯恐坏了事,招惹祸端,干脆缩着脖子,权当没有看见。
朝阳门也在打仗。
听从周阳的安排,桑仁宇一直在城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养伤。周阳安排的照顾桑仁宇的军士,为了让桑仁宇安定下来,不至于天天想回京查看父母的境况,在征得周阳同意的情况下,在周阳每日服用的汤药里加了蒙汗药。桑仁宇昏昏沉沉睡了五日,虽完全清醒之后头昏脑涨,对照顾自己的军士好一通埋怨,到底平安度过了这好些日子,且错过了朝廷的追捕,也错过了桑伯婴夫妇和桑晴兮的死。
直到两日后,桑仁宇乖乖吃了一顿饱饭,趁着军士不注意,悄悄逃出了他待了八九日的小院。他在村口老者们的叹息声中,听说了父亲、母亲和妹妹的不幸离世,听说了皇帝的冷漠纵容、朝臣的噤若寒蝉和谢迎天的坦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