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走投无路（1 / 2）

最近几日，宫门口的盘查很严格，除了因为谢迎天谋反的案子刚刚告一段落便出现了鹊园混战，死伤难以计数，搞得京城上下无不紧张之外，更因为镇南侯府的兵马即将返回。御前投毒案的真凶尚未伏法，若是这时候出了乱子，更是纠缠不清了，所以在黎国和亲使团出京之后，燕王司钺亲自向陛下请旨，在云南军出京之前，严格控制京城人员的进出。

这令叶明德一时头大。

就在今天之前，叶明德还是可以安然自处的。虽说他早就知道，楚王在治理川蜀的时候就弹劾过叶家以权谋私、与地方官吏勾结、圈占民田等罪名，而区区一个叶家美人，是没有办法令楚王决然站在叶家的立场上的，但他对叶家的自保之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谢家已经完全倒台，当初的四大家族相制约的局面已然打破，而除了叶家，剩下的赫连家和武家又是军武立府，有绝对的兵权，不会轻而易举地服从朝廷约束。无论叶家因为何种原因被陛下贬斥甚至严惩，定然会引起赫连家和武家的猜疑和恐慌。唇亡齿寒，难道其他两家会袖手旁观吗？

据说赫连绰得到了“醉心”的解药，身体逐渐好转，这样说起来，陛下对赫连家的忌惮，定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至于靖安王武家，一直觊觎秦州地盘，其野心难道朝廷看不出来？

再者说，叶家虽只有落到燕王手上的叶继尧掌握兵权，其他众人都是文官出身，但这并不代表叶家在朝堂上的影响逊于哪个家族。叶家兴盛的时间，比瑨国诞生的时间还要久，前后出现了两位皇后、两位皇妃、一位太子妃和三位王妃。当今陛下所娶的叶氏皇妃过世得早，又没能留下子嗣，但陛下对那位年轻貌美的皇妃的追思，这么多年从未减退，几乎和当年楚王的母妃德妃相媲美。此等尊荣，就是谢家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撇开一代一代的女子不谈，叶家男子对朝局的控制也远强于其他家族，门人故旧更是数不胜数。

户部和礼部就不多说了，吏部和御史台的多数官员，也要自称一声“叶家门人”的。若非谢迎天在卸甲之后，和谢皇后互相配合，积极发展朝中关系，将手伸向了除了兵部以外的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那么叶家的权利将碾压其他家族，足以一呼百应。

随着谢氏一族倒台，谢家势力烟消云散，那些属于“谢党”的武将几乎全部战死，文臣绝大多数被烧死在了刑部大牢里，其他派别的朝臣，也因为战乱而折损近半，朝堂疏疏落落剩不下几个人了，陛下难道敢在这个时候动叶家吗？

叶明德原以为陛下是不敢的，今天却深表怀疑。

从前天开始，礼部、吏部和户部接连折损了好几位得力大臣，而宫中尤其是楚王没有半点消息，赫连家也没有表示质疑，要命的是，偏偏之前陛下被人投毒的案子在民间传播开来，而在那些无聊的人的嘴里，大逆不道的凶手，竟然是叶明德。

这些人的推究的好像有理有据。人们说，最近被绳之以法的官员们，无一例外地出自叶家门下，在他们出事之后，更多的叶家门人趴在叶府门口哭天抢地——他们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哪里需要在叶明德面前鬼哭狼嚎？事情发生之后，叶明德几次请楚王殿下在陛下面前说情，谁知道楚王根本没有接见叶家任何一个人，这说明什么？说明楚王已经和作恶多端的叶明德决裂，这才逼得叶明德为了给他们门人弟子们“出气”，做了对陛下不敬的事。叶家在各处安插眼线，当初玉镜公主刚刚入住鹊园的时候，就在府中搜出了叶家的细作，虽说事情被刻意压了下去，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见叶明德的野心不可估量。

字字句句传到叶明德的耳朵里，直令他后背生寒。

可他越发不敢声张，没有胆量出现在人前据理力争，因为就在刚刚，燕王放出消息，说是打算将叶继尧和左木错交给刑部，并向陛下申请，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会审，还邀请即将听证的五皇子——齐王司瑾一同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