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雪崩的缺口。(1 / 5)
重重摔倒在地的起莫顾不上疼痛,甚至忘却了身体的伤势,连所谓的司节身份礼仪也全然不顾,狼狈地挣扎起来,抬手一瞬手心显出与鱼贯一样的术种印记,一条水蓝色丝线霎时与赤鸢手心术种相连。
身边鱼贯见状纷纷重振,无数条线锁交汇编织将赤鸢拉住。
“司节大人,放手吧”
赤鸢释然地望着起莫,就连声音亦变得平缓,一如儿时那个总是陪在她身边护着她玩闹的温柔少年。
被咬伤声带的起莫一时间无法再说话,就连双目也无法清晰识人,唯有耳边清音循声指引,在那分不清现实与梦魇的数年间,亦是此音相伴,令她在不绝的痛苦与折磨中得以保持自我,原以为终于能够以己身护得身边人周全,将所有的悲戚与苦难都一力背负,可是,为何世事依然这般残忍!
终究是人身所持有之术,面对自然之力终会一一败阵,鱼贯众一个接一个身体受到缇音湖的巨大反噬倒下,严重者甚至令整个手掌被废,趴在祭台边缘苦苦支撑的起莫浑身筋脉凸起,整个人好似一棵被强行脱土而其还在坚持的大树根基,哪怕还有一条根须坚持也不会轻易松手。
直到她皮肤开始渗出鲜血,整个人快要被活活扯碎,鱼庭雀抓住她的身体与手腕实在看不下去了,可是面对如此从未见过的情况此时她同样不知所措,人要与自然抗力,每当此时,总会显示出人的渺小与无力。
赤鸢从怀中取出皮革袋,他看向鱼庭雀,目光中唯有恳求。
鱼庭雀知道他是何意,可是,她迟疑地回头,起莫的倔强与痛苦同样令她犹豫地不敢接下赤鸢的目光。
“莫玛,拜托你。”
起莫听出了赤鸢的意思,她睁大了赤血满溢的眼睛用力摇头。
“最后的最后,赤鸢,任性了一次,即使眠寂湖底,赤鸢,始终心向司节……”所有鱼贯所习术式都来自司节之力,此时,赤鸢凭着自己的意识断开与起莫的联系,单单只是如此已经让赤鸢额头印记自我腐蚀,手心的术种印记亦开始消失,或许赤鸢的身份只是司节身边的一名鱼贯,可此时的赤鸢,只是用着曾经短暂普通人的身份凝视那个自己眼中独立的少女,“让赤鸢带着你的声音,溶于这片土地,永远相守。”
鱼庭雀抽出惹双栖割破手腕,同时沾染起莫鲜血,艰难地回头一刻冲着连接两人的线锁挥动,当最后线锁被割断,发出一阵深邃低鸣之音的缇音湖将赤鸢吞噬,大地的鲸鸣仿佛唤醒了世间生灵对恐惧的本能惧意,被眼前之景吓到的人们惊慌乱逃,鱼庭雀收势,惹双栖旋转飞回,带回的还有赤鸢用最后力气扔出的皮革带。
“起莫”紫伏眠忍着身体的痛楚来到少女身边,用力扶起像个人偶一样的少女,看着起莫浑身疮痍,他的所有冷傲与心机在此时亦一点点坍塌,身为绀翾家当主,与起莫一样从小便被灌输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和抱负,自诞生便被无数锁链牢牢捆住的两人于这个时代下却是最自然的存在。
苑大戟趁司节虚弱施术时破坏祝祷仪式强行献祭夺走丽希鲈脊,此举亵渎缇音湖,自然的平衡绝不能被破坏,既然失去一条丽希鲈脊,那么必将降罪于司节,作为替代,怎奈赤鸢自愿献身平息自然的怒气。
刺兜看见一片狼藉,一脸惊愕无措地来到鱼庭雀身边,即使平日再不正经,不知发生了何事,此时它还是能从空气中残留的复杂味道猜到一定发生了大事,想起正事的它在鱼庭雀耳边低喃:“你算准了,我在案今那里确定了此事。”
“那混蛋背后之人终于肯现身了”鱼庭雀转身,对岸苑大戟曾经所站高台已经倒塌,但刚才自己察觉到的那份熟悉的感觉让她无法忽视,自己之所以要代替司节的原因除了为司节争取时间令苑大戟露出破绽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引出他背后之人,只是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光是找到神器碎片这点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而且……”刺兜说着忍不住发憷,“既然神器已成碎片,那么,被封印的凶兽必然已经被释放,能够做到这种事的,除非只有……”刺兜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
“不用这双眼亲自去确认的话,岂能罢休”鱼庭雀眼底戾气血丝一点点爬上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