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回 春衫著破谁针线(1 / 3)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
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青玉案·年年社日停针线》黄公绍(宋
……
白复失魂落魄,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行走。没有昔日的优雅与淡定,苍白的脸庞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眼前一片茫然,路人、街灯恍恍惚惚,不知是雪花遮眼,还是一颗心飘飘荡荡,无处安放。
酒旗飘扬,白复驻足。他双目紧紧盯着酒铺。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需要酒,需要将自己灌醉,才能让纷乱的心绪平静片刻。
他带着风雪,冲进酒铺,指着酒缸,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酒保,喝道:“小二,最烈的酒,十斤!”
酒保见惯了这种凶煞眼神,这是要把自己喝死的人独有的眼神。酒保既不拦着,也不多问,动作麻利,迅速将十斤烧酒灌满两个大酒袋,将酒袋和散碎银子递给白复。白复接过酒袋,用麻绳一捆,把酒袋当褡裢,一前一后搭在肩头。一挥手,将散碎银子全部打赏给酒保。
酒保大乐,但马上泛起歉意。这大冷的天,如果喝醉了,倒在路边,可是会要了命的。正要提醒这位客官,白复人已不见踪影。
白复出手阔绰,在酒铺时已被几名扒手盯上。
为首一人做了个手势,一人跟住白复,另外两人从街对面走来,一把撞在白复身上。白复如同一面铜墙,来人被撞得四仰八叉,摔倒在雪地上,破口大骂。白复身后这名扒手,趁机掏走白复怀中钱袋。白复两眼失神,浑然不觉。
等白复离开,两名扒手去扶倒在雪地里的同伙,道:“哥们儿,别骂了,肥羊都走远了,钱也到手了。”那人却无法起身,眉头紧锁。
年长扒手用手一摁,那人疼得吱哇乱叫。原来肋骨断掉数根,如被铁锤重击。扒手头领赶忙过来打探,心道:“邪了门了,如此武功,怎会被我们得手?此地不宜久留,犯不着为几个银钱把命搭上。”一挥手,招呼弟兄们撤离。
等扒手们撤离后,扒手头领独自一人转过坊墙拐角,一辆马车早已停在这里。扒手头领毕恭毕敬向车中人物汇报着什么。随后,一袋大钱从马车中掷出,扒手头领接在手中,欢天喜地离去。
车帘张开,一只信鸽从车中扑腾而起,羽翼一展,飞向城中某处。车帘关闭,马车徐徐启动,不动声色,继续尾随白复。
……
白复心如刀割,那是一种喘不上气的痛。走两步,灌一口,酒入愁肠人更愁。白复越咳越喝,越喝越猛,越走越快,如同一匹脱缰烈马。他穿街过巷,提纵飞驰,一路向南,很快来到城门边上。
暮鼓晨钟,正是城门关闭时刻,十数名士兵推动着铜钉铁包的厚重木门徐徐闭合。关门的几名士兵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灰影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