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同途同归（三）（1 / 2）

“这倒是没有忘记。”赞恩开口了，“况且我们都经历了那个时代。仇恨，羞辱，我们当然都还记得。但那毕竟是好几代人类之前的事了。现在怎么做，还是得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出发吧？”

“那些在城市里的尸鬼，有的现在甚至已经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名门望族——毕竟当时在重建城市时，尸鬼们可是有着大功劳。当时政府的政策是，建的越多，奖励越多，尸鬼在体力和力量上远远优于人类——更不要说他们还有生活了数百年的世故经验，很多尸鬼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累积了很多财富。”赞恩接着说道，“其实所谓的耻辱和仇恨并没有它的实际意义。你们每个尸鬼，包括我们每一个赛博，都记得住。但是至于怎么做，得看自己，怎样才能让自己满意。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做的任何事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自己。”

“以仇恨和耻辱为借口而远离人类社会，那是你们的选择。因为你们不能放下曾经的过去——当然我并不是说不放下是个错误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有资格可以去批评你们，但就是因为你们的不能放下，让你们的内心产生了愤怒，或者是内疚，所以你们选择了远离。”赞恩接着说道，“因为只有远离才能够让你们的心平静下来。倘若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决定放下了，回到人群又将会成为平静你们内心的下一选择——所以，归根到底，都还是为了自己而已。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事情，那既是折磨，也是毫无意义。”

为了自己吗？贺祥这样想着。

“而且，就算说是为了自己，又有谁能够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赞恩苦笑道，“或者说，真的有真正的自己吗？”

“对于我们赛博来说，我们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所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不计条件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算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好。这种外界强加给我们的要求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信条。但是拼了命去完成任务这件事情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没有办法去让自己的心里平静。”

“拿人类来举另一个例子。人总是会在所谓的做好事之后感到愉悦，他们中的绝大数人会因为收到别人的肯定或者表扬而沾沾自喜。但是做好事这件事情，和内心的愉悦真的有必然的联系吗？换个思路想想，假如有这样一个家庭，做父母的都是十恶不赦杀人防火的代表。然后有一天，这两人有了一个孩子。他们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教育孩子——他们告诉孩子，伤害别人就是自己快乐源泉，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才是生存之道。并且每一次当孩子做了坏事之后，他们都会表扬他或者给他物质上的奖励。那么，当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他还会觉得做好事是一件快乐的事吗？他不会。他会遵照他父母的原则一直活下去并且还乐在其中。”

“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己呢。我们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我们，不过都是周围的环境作用在我们身上的结果而已。”赞恩接着说道，“真的如此的话，不如就想办法满足自己就好，至少在生理上——这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在生理上我们还能够感受到愉悦。”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小会儿，但还在继续走着。

“瞧，我们之中出了个哲学家呢。”弗朗突然大声笑道，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你放下了吗，赛博？你让你的内心找到平静了吗？”

“放不放下真的重要吗？”赞恩笑着说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所作的，都是在为了我自己而已。”

贺祥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眼睛望着前方。

“怎么，听了我的话开始思考人生。。。。。。”赞恩的话突然戛然而止，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贺祥停下来并不是为了思考人生。他停下来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异样。

他感受到沙面开始有些震动。微弱，渐强，剧烈！

两个赛博的双眼同时放出红光。

“你们所有人，退后，并且警戒。”贺祥把手提箱扔给了弗朗，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他的胸口也开始冒出红光。接着，那红色能量迅速的延身体传递到手中的短刀上，把刀刃烧得通红。

思克比毒蝎的外壳很厚，移动速度也十分之快，用镭射枪的话可能就保不住这几个尸鬼了。